他再抬手向东,自北向南依次劈出三下:“进关中,归化、榆林、潼关,尽收陕西!”
曹耀哑然失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道:“大帅的这个陕西有点大,包括天山乌斯藏及漠南一带,那加个四川也无所谓,反正都在河南陕州西边。”
刘承宗也乐了,包括四川的陕西,你这是连接南北极的陕州子午线以西?
笑归笑,刘承宗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战略构想,他没有回答关于四川的事,只是正色道:“这中间的城池太多,巨城雄关数不胜数,所以加强我们的攻城能力,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既然说到这儿了,这件事需要兄长帮忙。”
曹耀一听就知道刘承宗要颁布命令,脸上的神情立刻就不一样了,站起身抱拳道:“大帅下令吧。”
“临时征召民夫赶制木幔、筒梯、冲车,还是太慢,我欲今后在营参将之下增设器械百总一职,配有十二名土木金铁匠,战时可征募民间匠人、民夫扩至百人,作为攻城时的器械指导,这能增加参将部在围城时的能力。”
“除此之外,旅帅之下,增设神器千总一员,配金火匠百名,战时可征募民夫扩至千人,要求是熟悉铸造火炮,能够在围城营地现铸重炮,比千斤战铳更重的攻铳。”
刘承宗说器械百总时,曹耀没啥反应,但听到铸造比千斤炮更重的攻城炮,他脱口而出道:“那就不能跟随军队行走了。”
元帅府的炮,历来有两头骡子拉的狮子炮与四匹马拉的千斤炮两种规格,以铁、铜、铁里铜裹三种材质的制作工艺,衍生出两类威力、射程相同,但轻重、耐用、成本有少许差别的六种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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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炮的指导思想就是要随着军队机动,千斤炮几乎是这种思想之下最重的火炮了。
刘承宗点点头:“不随军队行走,红夷形制的千斤战铳在野战时有足够优势,但在攻城时,城墙上守军比我们的炮阵更高,射程与威力对比千斤将军炮甚至更轻一点的将军炮,没有显着优势了。”
他想要的攻城火炮不是那种大口径射石弹抵近轰城墙的攻城炮,对明代普遍包青砖内部夯土的城墙来说,想靠发射实心弹的火炮把城墙轰塌,毫无疑问是异想天开。
火炮的攻击重点依然是城门、城垛,城头的防守兵器与简易加固设施。
不过重量增加就决定了这种炮很难再跟随军队机动,这是刘承宗在产生临阵铸造重炮想法的同时,就已经意识到的问题。
毕竟千斤战铳在行军时就已经需要四匹马牵引了,一个炮组算上两匹备马就要六匹,行军时累死两匹都算可以接受的损失。
而两三千斤的大炮,算上承载它们的炮车全重几乎翻倍,这种大件儿对运力成本直线上升,让刘狮子拿几十匹马慢慢悠悠伺候一门炮,他舍不得。
刘承宗道:“过去我们缺少物料,攻陷甘肃就没有这个问题了,哪怕随军分散携带铁料,到围城营地再铸也来得及,重两千甚至三千四千的铁炮,都只是物料差别,反正都不便行军。”
“这些匠人,就需要兄长来征募搜集了。”
在曹耀的目瞪口呆里,刘承宗描绘着攻陷甘肃之后,元帅府在铜铁方面前所未有的富裕时代即将来临。
“炮最好依然还是铜铸,铁炮铸的大攻铳用完只能扔到城上当守铳,重铸太难,战场没这条件,铜炮还能融成铜锭分装携带跟着军队一起走,但没有足够的铜料,铁也可以。”
“围城营地临时铸造、临时使用,甚至铸炮模具都可以不用泥模用铁壳,铸出来质量稍差也无妨。”
最后,刘承宗一摆手道:“这不是随军野战炮,不必纠结它是铁里铜裹能打放一千次,还是铜铸打放八百次、亦或铸铁打放六百次,临阵铸出三千斤东征将军五十位,只要每位能打放一百次不炸,面前什么坚城的城墙上都站不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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