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轻甲的斥候小跑进厅中,跪倒在地,“启禀茂平王,敌军已至茂州八十里处安营扎寨。”
“什么!?”刘平霎时从圈椅中站起,脸色煞白,心慌意乱道:“八十里……不足两个时辰的路程。”
“茂州兵将还余五万不到……”
刘平脸上冷汗涔涔,在厅中来回踱步,不住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倏地,他停下脚步,双目如炬望向右上首的人。
一心想攻打崇州的人不是他,杀胡中青的人也不是他,抢夺屠杀崇州的人,亦可以不是他,若是……
“茂平王。”
韩光的声音阴仄仄的,他的脸色惨白,脖颈、胸前、腹部缠着白色细布,虚弱的瘫在乌木圈椅中。
“你不会是想把我的脑袋献给李宴齐,再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吧?”
他话音刚落,“喀拉”一声,各自分列两边的亲信拔出钢刀,虎视眈眈看向对方。
一时间,厅中气氛剑拔弩张,两方人马,只等一声令下,便要杀作一团。
刘韩二人冰冷的视线,在空中相接,谁都没有移开。
韩光掀起嘴角,轻嗤一声,寒声道:“茂平王不会忘了罢,李宴齐打的旗号可是清叛王叛将……”
韩光从案桌上拿起那封《为崇州万民讨刘韩檄文》,在刘平面前展开。
望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说道:“您睁开眼睛看看清楚,您这个叛王,可是排在我这个叛将之前的。”
“李宴齐这小子宰了蔡章钱三文,扣在你我头上,这屎盆子,就算你我不认,天下人也不会信。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再说了,也不是真的毫无他法。”
韩光万分后悔,当初杀胡中青时,就该把刘平一起宰了,自立为王。
好过现在身受重伤,跟这个蠢货虚与委蛇。
“韩将军误会了,你我情同手足,再说了,大敌当前,我还得仰仗韩家军呢,怎会有那些要命的想法?”
刘平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呵斥左右:“都是自家兄弟,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刀放下。”
厅中所有人依次收了刀。
他缓步走到圈椅中坐下,倾身靠近韩光,眼含希冀问道:“不知将军有何高见?”
韩光心中冷笑,恨不得立时杀了刘平,面上还要装作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跟着往左边凑了凑。
“守城容易,攻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