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风里已经带着些暖意,透过掀开的车帘,能看到了路边上的树已经发芽了,春天也已经到了。
到底是京郊,便是乡野也瞧着比别处齐整些,比之冬日里也更具有看头。看看山,看看树,看看云,偶尔说两句话,不要太惬意。
很快,杨晚照和李汝贞就都忘记了侯府里的不愉快,开心的看着窗外。因着路上没几个人,宁瑶也没阻止她们拉帘子。只等到快到庄子上的时候,宁瑶忽然从怀里取出五十两银票给杨晚照,说是在庄子上的花费就从这里面出。杨晚照不要,宁瑶就说她也不容易,到底让她收了。
桃李庄在一座小山下面,小山不远处有一条蜿蜒的小河。庄子就在小河这边,加上田地,占地五百亩之广,是个中等庄子。因着河道两岸遍植着桃树和李树,由此得名。庄子不远处还有一个村子,就叫桃李村,村里有不少人家佃着庄里的田。
这边庄子上除了北边有一座青砖大院,剩下的都是些土房子。好在都铺了青瓦,比之别处见着的草棚子瞧着好了不少。许是周进交代过,他们到的时候,庄子外都没什么人。
即便如此,下马车的时候,宁瑶还是让杨晚照和李汝贞都带上了面纱。只等他们进了院子里,周进这才带着庄子上的佃户和下人们进来给杨晚照磕头,杨晚照忙让他们起来了。让周家的给来的人一人发了个红封后,这才让他们散了。等进了屋里,她先让周家的带宁瑶和李汝贞去厢房住着,这才叫了周进到跟前问话,又看了半天账本,这才让他下去了。
等吃过饭,又睡了个中觉,周身的疲惫这才去了。正要过去看看宁瑶和李汝贞,屋外就传来凄厉的哭喊声。不等她让杜若出去瞧瞧,周家的就从外面进来了。
“姑娘,没吓着你吧!”周家的有些担忧的道。
杨晚照摇了摇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周家的有些犹豫的道:“这事却不好跟姑娘你讲,怕污了你的耳朵。”
杨晚照越发的好奇道:“可是庄里的人?我怎么听着好似是求我为她做主?”
“是底下佃户家的姑娘,可怜见的。她原是被关在了家里,也不知怎的跑到这边来了,差点没吓着姑娘你。”周家的面上闪过一丝同情。
“她家里为何要关着她?”
“唉,那妮子我见过一回,真正是生了个好模样,性子也怪烈的,全不像个农家丫头。可惜却没个好命,偏生在那样的家里。这事也没甚稀奇,就是他家里为了给她兄弟娶媳妇,就想着送她给王老爷做妾。这王老爷都能当她爹了,她自然不愿意。而且我还听说,她有个相好的,就是下面的桃李村的。她家里虽然佃了咱家的田,又没卖给我们家不是,何况这是她爹娘的主意,姑娘你也不好管不是。”见杨晚照实在要听,周家的只好一口气全说了。
“王老爷是?”
“不过是个乡绅。”
杨晚照想了下才道:“原来是这样。我要是没听见倒也罢,既听见了却也不能当不知道。你且把她叫进来?我听听她怎么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