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徐若清伤势极重,几乎维持不了清醒,在最后的时刻,他艰难地拿起砚台,口中一边咳着暗红的血,一边把墨泼上了几乎完成的契约阵法。
一道沉闷的声音在楼阁内传开,落在了地上的砚台被摔作了两半。
……
仍旧是那个阴冷潮湿的石室,长满青苔的石壁上,满是锈迹的铁栅簇拥着几簇火苗,在阴暗的石室内投下阴晴不定的光,也将被铁链锁住的苍白少年映照得诡异万分,这一次,叫醒他的不再是从头顶岩壁上渗落的山泉,而是劈头盖脸的一盆冷水,水中带了微微的咸,让本该继续昏迷的少年不适地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了依然迷惘的双眸。
“唔!”伴着一道撕裂空气的声音,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林岚发出了一声闷哼,狠辣的鞭子也抽散了他眼中的迷茫,眼睑下压,漆黑的眸子里晦暗不明。
一道道鞭子由身后看不见的行刑者挥下,林岚苍白的手腕上满是锁链留下的勒痕,可他的双手还是死死地拽住锁链,哪怕崩断了指甲也毫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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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欠徐若清的,那天魔气通天,搅动风云,也不知徐若清现在情况如何,如果几鞭子就能抵消那场惊变,他不在乎多挨上几鞭,哪怕要他签订契约,要他培育极冥花也行,只要徐若清性命无忧。
可纵使林岚相信徐若清不会杀他,却隐隐担心万一他重伤不醒,亦或已经死亡,又要如何逃出东林。
长时间的疼痛让林岚渐渐麻木,他甚至有闲想起其他事情来,直到石牢的大门缓缓开启,打断了他的思绪,那位行刑者也停了下来。
从石牢外走来的是一名身着黑衣的人,他黑色的衣摆上,也有东林的图纹,身后还披着黑色的斗篷,过长的斗篷有一部分拖在了地上,斗篷的一角,暗红色的彼岸花如血般绽放,显得阴冷诡异,而那个人的脸上,还有一张黑色狰狞的鬼面具。
林岚听说过,刑罚堂的长老,就常年戴着鬼面具,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实模样,可他的手段之残忍,却在东林山中有着不小的名气,传闻在刑罚长老的手下,就没有撬不开的嘴,由此就对他的手段可见一斑。
刑罚长老从向他恭谨执礼的行刑者手中接过长鞭,挥退了那人,石门又缓缓落下,昏暗跳跃的光线中,将本就狰狞的鬼面具勾勒得愈发冰冷阴森,他手执染血长鞭,鞭身漆黑发亮,还带了一些蛇鳞状的花纹,宛若一条黑色的灵蛇一般,想到关于刑罚长老的那些传言,林岚顿时身体僵硬,似乎来到了地狱的入口,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