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冠冕堂皇的道:“我所做的皆是为了朝廷,无愧陛下与皇后。”
裴頠声音低沉却有气势:“当年这个军费亏空案是被我压下来的,如今我也可以把此案重新翻出来,陆云应该会主动接手此案。”
王浚目光闪烁,该案皆由赵王而起,在赵王镇守关中时侵吞了巨额军费,弄出这样大的亏空,王浚便想了这个办法帮赵王补上这个窟窿,他自认为深谋远虑,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想不到裴頠竟然还是查到了他的身上,既然裴頠言至此处,必是手上握有他的证据,权衡利弊之下,他最好接受这份辞呈。
裴頠又道:“洧仓漕粮缺失,守仓吏担心事发,便故意放火毁坏仓库,事后这名纵火的仓吏在家暴毙,想来那仓库本来就是空的,漕粮早就被人分批运走了,恰好火烧洧仓时庾瑕在府中称病不出,他倒是不知情的,不知王中郎对此知情否?”
王浚心中纳罕,洧仓从未有过失火,那么裴頠的弦外之音似乎是借用洧仓之事暗指五年前的洛阳武库大火。
“许昌城内有几个粮商,甚是奸猾,或与漕粮缺失有关,如伦家、荣家,炅家,营家,岳家和永家。”
王浚担心失去兵权后遭受政敌秋后算账,凭裴頠的能力自然可以保他平稳过渡,故而他才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吐露出来。
裴頠神情凝重,王浚所指的正是赵王、梁王、齐王、成都王、东海王以及河间王,他们六王拿走了武库的大半军械,置朝廷于不顾,各个狼子野心,这个晋朝到底还能维持多久?想到此处,裴頠蓦然阖目。
王浚又提醒他道:“这些粮商中伦家势力最大,此人贪婪至极,欲设计除掉少主,谋取许昌城主之位。”
裴頠闻之震惊不已。
王浚言尽于此,他虽退场,但一场真正的生死局正在洛阳悄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