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燕莹跳下潭水,仿佛整个碧水潭也因她的到来变得更加幽雅怡人。
含翠瞥了玄律一眼,知趣地道:“你们在这里先洗吧,我去弄些吃的东西来。”
说完出了潭,穿上皮裙,轻盈离去。
燕莹来到玄律跟前,笑道:“灵素说含翠最是善解人意,今天我方才信了。喂,你怎么不看人家?”
玄律这才迎向燕莹的目光,笑道:“你和灵素正好相反,她好像从来都不会笑,但看样子谁想不让你笑都是不行的。”
燕莹过来,突然撩起水泼向玄律的脸,玄律再缩不住,挺起伟岸如山的虎躯,她“嘤咛”一声撞进他怀里,道:“果然好英俊啊!”
玄律扶定燕莹,背过身道:“你们九黎族真是随便!”
燕莹把身子贴在他后背上,双手搂住他的腰,边用脸蹭擦着他的宽背边道:“你是不是在耻笑人家呢?听灵素说起你,人家心里早就想见一见你,今天你还想让人家错过这个机会吗?”
这甜美的声音,后背传过来的奇异的感觉,实在诱人之极。玄律转过身,把燕莹搂在怀里,胸膛给她那酥胸玉乳一撞,立即神荡魂销,哪还忍得住,捕捉到那花瓣般的丹唇吻下去。
荡荡的潭水里响起燕莹美如仙乐的娇吟。
虽然玄律身体内“淫毒”尽去,但面对如此娇娆,他依然要独占风骚。况且连日来的所感所见,知道九黎族是如此开放,更助长了他男人原始的野性。
他趴在潭边有些温热的石台上,享受着燕莹为他按摩。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套功夫,伺候得他舒服得要喊娘。
玄律边享受,边道:“你常来这洗澡吗?以前我怎么没遇上你?”
燕莹道:“我们晚上来时较多,都是灵素、女节我们三人一起来。都说‘镜湖浴月’美如仙境,在月明之夜来这沐浴那感觉也真是差不多。”
玄律道:“什么是‘镜湖浴月’?”
燕莹笑道:“难怪你不知道,连含翠也不知道。镜湖就是指月明湖,浴月是个女子的名字。那浴月据说长得极美,而且浑身能散发出一股香气。她常到镜湖伴月而浴,所以人们把那‘镜湖浴月’称为人间至美的景致。你不知道吧,这山上还有一个鹿苑,是族里养鹿的地方,那住着九黎族另一个和浴月齐名的绝色美女叫月蝶,她们并称为‘九幽双月’。”
玄律讶道:“九幽双月?”
燕莹道:“九黎族族长有兄弟九人,都以幽姓,所以又称‘九幽族’。双月就是指浴月和月蝶。”
玄律翻身坐起,握住燕莹的一双柔荑,笑道:“你看见过‘九幽双月’吗?她们比你还美?”
燕莹偎进他怀里,悠悠地道:“那月明湖和鹿苑都是禁地,不许人去,我们也到不了。刑天曾经三次偷着去闯鹿苑,一次比一次伤的重,后来再也不敢去了。他说打伤他的根本就是那月蝶的一个使女。至于去月明湖那更是族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没见过月蝶和浴月,偶尔可以见到那两个地方的一两个使女来部落,美得如仙女般,怎是我们能比的。”秀目盯住玄律,又笑道:“听说你打败了夏耕?真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在我们眼里,他比刑天还坏!”
玄律道:“你和他们……?”
燕莹吻了玄律一下,笑道:“人家知道你想问什么。刑天说了,这部落里的女人都是他的,只有他不要,没人敢不给!唉,打又打不过他,族长又宠着他,谁有办法。可灵素就死心眼,不知道顺着刑天,他在刑天跟前从来不笑,后来连见别人也好像不会笑了。”脸上掠过一抹期待,又道:“你惹了夏耕,刑天一定找你碴子,可你能打败夏耕绝打不过刑天。所以你还是带上含翠悄悄地远走高飞吧。刑天最是凶狠,败在他手下的不是残废就是死。你要是不嫌弃,燕莹也愿意跟你们走……”
玄律豪气上涌,道:“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惹他一惹!”见燕莹目光里充满担心,洒然一笑道,“跟你说,有蚩尤在背后支持我和他们斗!”
燕莹释然笑道:“我说么!你不是傻子!只是那蚩尤有些高深莫测,刑天也加他小心,但并不怕他。”
顿了顿,又道:“既然是这样,我不妨告诉你,刑天说今晚上灵素再不对他笑,他明天就把灵素送给夏耕。夏耕对刑天说过,灵素不对他笑,他就把灵素扒光了和他的大狼狗关在一起。夏耕的大狼狗能糟蹋女人,谁得罪他们就让那大狼狗去祸害,那是夏耕的命根子。我知道灵素的性格,今晚上只怕会惹恼了刑天。你找蚩尤应该想办法救救灵素。刚才我没说,是怕你自己对付不了他们,去了也是白送死。”
“该死的!”玄律骂了一声,“我这就去想办法。”这是玄律来九黎族后第一次骂人,他从前在山里常骂那些惹他气恼的野兽。显然,他动了真怒。和燕莹依依吻别,玄律返回洞穴,他等着含翠来给他送晚饭,然后再想什么办法联系上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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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直等到明月东升,依然不见含翠。他在洞穴外不安地转悠,心急如焚。
他想一定是含翠嗔怨自己没有在燕莹来时离去,认为自己见一个爱一个。转而思之,以含翠的性情并一定这么小气,那么她为什么也不来?这四年多的时间无论怎样坏天气,她都从未间断来给自己送饭。越想越感到有点不妙。黄姖和蚩尤竟然也不来!还有师父,一直也没露面。
再不能等了,他看了看越升越高的月亮,决定摸进部落去见蚩尤。
月光下的部落显得异常静寂,但在玄律的眼里,却透出一种神秘。
他不知蚩尤的家在哪里,蚩尤没告诉过他,他决定找一个人问问。但路上空荡荡并不见一个行人。他又不好闯进哪个洞穴去打听。
徘徊间,迎面有四个人走过来。
玄律急忙迎上去,道:“问一下,蚩尤家在哪里住?我是他朋友!”
四个人打量了玄律一番,把玄律领到部落东面的一片松林前,有一个人奔进松林,不长时间领着蚩尤走了出来。
蚩尤打发走那四个人,告诉玄律他们是巡夜的。然后问:“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吗?”
玄律不满地道:“你怎么不去看我?我已经初战告捷了。打败了夏耕,把黄姖也彻底征服过来了。”
蚩尤道:“你不知道,蓐收来了,这几天我一直跟在师父身边。出啥事了?”
玄律道:“灵素今晚可能要出事儿,咱们得想办法救救她。刑天说今晚她再不笑,就把她送给夏耕的大狼狗……”
蚩尤道:“不会吧?谁说的?”
玄律道:“燕莹……”
蚩尤笑道:“你见到燕莹了?没被她迷住吧?她真的很会迷人呢!”
玄律有些恼了,道:“你还笑,我差点急死了!就算灵素不是含翠的姐,咱们能忍心看着她被伤害吗!”
蚩尤笑道:“听我的,绝对不会。这几天刑天父子尾巴似的跟着蓐收,怎有心思顾别的。否则以刑天的性情,你一打败夏耕,他就会去找你拼命。”
玄律一想,认为蚩尤说的有道理,那么是燕莹虚张声势?
蚩尤拍了拍玄律肩膀,笑道:“回去吧,我不送你了,晚了我娘会问的。”掏出两个野梨塞到玄律手上,“以后千万别一个人进部落,有事我会去找你的。”
玄律想和蚩尤打听含翠,又忍住,转身离开松林,返回洞穴。
这一夜,玄律都没睡安稳,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他没吃那两个野梨,现在的梨是稀罕物,他想给黄姖和含翠留着。
次日天刚放亮,燕莹竟然急匆匆闯进了洞穴,对一脸惊异的玄律道:“真的出事了!”说完,扑到玄律身上“哇”的哭响了,声泪俱下,“灵素昨晚对刑天笑了……
但她以为把刑天哄睡了,就想杀了刑天,但刑天警觉没杀成,却让刑天给活活的烧死了……含翠不知怎么的也到了刑天身边,被刑天折磨得死去活来。你还是带我快点逃走吧,我真的要疯了……”
“该死的!”玄律又骂了一声,“我这就去找刑天!”不到怒极难忍,他绝不骂人。
燕莹死命地抱住他不放,嘶喊道:“你不能去,你去了也是送死!呜呜!再不,你还是去找蚩尤吧,他也许有办法为灵素报仇,救出含翠……”
玄律咬了咬牙,浩叹一声。搂紧了怀里的燕莹,想到灵素和含翠,虎目中噙满了泪水。
燕莹抽泣着仰起泪涔涔的俏脸,央求道:“答应我,别和他们斗了,你斗不过他们的。咱们逃走吧,好吗?”
玄律为燕莹轻轻拭泪,道:“就是走,也一定要救出含翠!我等着蚩尤来和他商量一个办法。”顿了顿,又道:“你先回去吧,别让刑天他们察觉你和我有来往,反而会害了你。”
燕莹泣道:“我想到灵素的惨死,也真的不想活了……”
送走了痛不欲生的燕莹,玄律像一个狂怒的豹子,在洞穴外走来走去。填膺的义愤,对灵素死的悲伤,对含翠的深深牵挂,几乎要让他的胸膛炸裂了。
他首次感到了愤怒与仇恨。等黄姖披着一身灿烂的阳光来到玄律跟前时,显然也为他那喷火的眼睛吃了一惊。
“你怎么才来?!”
黄姖淡淡一笑,道:“刑天让我带你去见他,看你够不够资格和他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