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这个洞府不长时间,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领着两个少女来了。两少女怀里像抱着麻衣。
妇人一进来就对附宝笑道:“姐姐还认识我吗?”
附宝急忙站起身,拉住妇人的手道:“你是冰儿吧?”
冰儿笑道:“是我啊!”投目玄律,道:“他就是玄律吧?唉,一转眼长成大人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
附宝对玄律道:“还不过来给姨姨敬礼?”
玄律就过来对冰儿鞠了一躬。
冰儿笑着道:“大母神知道我伺候过姐姐你们,让我带人为你们送来几件换季衣裳。这两个丫头就留下服侍你们了。有啥事让她们去和我说。”
附宝道:“别是你当上了族内的什么管事?”
冰儿道:“都是大母神相信我,让我帮助杨柳氏管些杂事。”
玄律看见麻衣,灵机一动,对附宝道:“娘,我去换衣服,顺便到河里再洗个澡。”
附宝道:“去吧。早点回来。”
玄大师忙道:“我正好和你一起去。一冬天没洗澡,身子都捂臭了。”
两个人带上麻衣,走出洞府,奔河边走来。
今晚的月色出乎意外的好,不仅皎洁而且还温柔。这样的月色是容易勾动人的情欲的,不然,因何这月光下的河流也显得如此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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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河边,玄大师对玄律道:“我知道你是找借口出来,想去泡妞儿。我不会妨碍你。”
两个人脱光了,站在河边洗身体。河水很冷,他们不敢往深处去。
玄律叹了口气,道:“我不瞒你,那个皇娥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女孩子。这些年虽然我见过不少女孩子,可怎么也忘不了她。”
玄大师道:“初恋的情感入骨入髓,最难忘记。你的心原来就好像一张白纸,初恋是第一幅美好图画,以后就算你涂抹掉了这幅图画,可不论再画上去什么,那痕迹都不会消失。我完全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玄律对什么白纸呀,图画呀当然一概不知,只当是玄人玄语,也不追问。又道:“我所以想找机会见一见她。不想干别的,只想看她一眼。哪怕偷偷地看她一眼……”
玄大师道:“也不知道那皇娥对你是不是怀情,如果她心里也有你,你现在去找她,她再死活不同意和那个少野结婚,你就成了第三者插足,肯定会出乱子。”
玄律心中一阵烦乱,草草洗完,穿上麻布单衣,道:“那就算了。”
玄大师也洗完,穿上麻衣,虽然肥大些,倒还能凑和穿。也许人家实在没有比这更瘦小的衣服了。
玄大师道:“其实感情这玩艺儿最是折磨人。天下间有多少有情人不能结成眷属,而那些结成眷属的又有多少因故而分道扬镳。男人要成就大事,切记不能为情所累……”
玄律收拾起换下的皮衣抱在怀里,和玄大师往回走,道:“玄大师,你对泡妞儿那么有研究,你一定喜欢过不少女人吧?”
玄大师嘿嘿一笑,道:“我是单相思,喜欢人家,可人家不喜欢我!其实,也不用喜欢太多,一个人心里只要珍藏一份美好的感情,他这一生都会活得不寂寞。”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说的不是老婆,因为老婆整天守在你身边,你根本不用珍藏她。所以我认为,感情这东西,得不到的比得到的更珍贵!”
玄律道:“照你这么说,得到的感情反而没有得不到的好了?”
玄大师道:“也不尽然。那要看你心里是怎样的爱好了。心灵之间的爱好可以产生友谊,智慧之间的爱好容易产生尊敬,肉体的爱好当然会产生欲望。”
玄律听得半懂不懂,也不想究问,心开始灰下来。皇娥,莫非我注定要把你永远珍藏在心里吗?
两个身影轻盈地迎面走来,夜风吹拂来一缕淡淡的幽香。
玄律停住脚步,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两个身影是女孩子,而是正是冲他们来的。
没有皇娥,甚至没有皇娥的气息。
噢,是她俩——
桑婷与芬琯!
玄律把怀里的皮衣塞给玄大师,道:“你先回去吧。”
玄大师接过皮衣,笑道:“那天我还有泡妞一大秘诀没说,就是不能太心急……”
此刻,玄律什么秘诀都忘了,迎上桑婷和芬琯,道:“你们好吗?”
玄大师瞥了三人一眼,兀自离去了。夜风好像送来他的重重叹息声:“问世间情为何物,造就了几多痴男怨女……”
桑婷一拳击在玄律胸前,笑道:“你真的没死呀!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连个信儿也没有!听说你这次回来带在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美,难怪把我们都忘了!”
芬琯眼里似闪着泪光,柔声道:“你心里是否还想着皇娥呢?”
玄律急忙道:“她好吗?她是三天后要和少野结婚吗?”
桑婷道:“她和不和少野结婚当然就看你了。你要是早把她忘了,她不嫁少野嫁谁去!”
玄律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真的始终都想着你们,可是我回不来……”
桑婷又笑起来,截声道:“瞧你急的!跟我们走吧,她在等你哩!”
这里就是当年玄律捞鱼的那个地方,也就在这儿,当年玄律送给皇娥虎崽儿和野梨。
河边披着一身月色的一位丽女俏生生伫立着。她痴目河水,一颗芳心当然禁不住波翻浪卷。
她当然就是皇娥。
玄律和桑婷、芬琯来到了皇娥跟前。
他的心怦怦直跳,她就是我魂系梦萦的皇娥吗?
他看见了她手里的那个竹篮子。竹篮子里还有一些风干的野梨。这篮子她还留着?这些梨她们怎么没吃?
皇娥慢慢地转过身,她已是泪流满面。
与心上人久别重逢的时候,正是自己即将要嫁作他人妇之际,这份辛酸,这份无奈,这份幽怨,怎是一个愁字了得!
玄律真想拥她入怀,却又忍住,道:“当时我走得着忙,也没来得及跟你打个招呼……”
皇娥轻轻拭泪,叹道:“我们天天来等你,篮子里的梨一个也不舍得吃,后来都干巴了……”
桑婷道:“直到我们欺骗少强,让他领我们去山谷找你,才知道你们母子不在那里了。”
玄律道:“我和我娘被玄冥骗去了九黎族……唉,啥也没说了!现在我总算又回来了……我今晚借口说洗澡,就想出来见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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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婷对皇娥道:“你有啥话就说吧。都啥时候了还抹不开!再不说就晚了!”
芬琯捅了桑婷一下,低声道:“你别扎乎了!皇娥当
然会说。来!”
把桑婷拉到河边,两个人面河坐下去,显然有意避开。
皇娥却低下头,柔声道:“我不想和少野结婚了!况且我也没做他的情人,是大母神做的主,是他娘求的大母神,我根本不同意……”
她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个子长高了,也丰满了,当然更加的美丽,特别是这双妙目纯洁无瑕,浑身都散发出无比圣洁的光辉,有一种高贵的压倒群芳的独特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