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道:“我看行……但山洞还是要找,人还是要躲藏。万一战不胜,我们还可以退进山里……咱们的高手已经不多了。风秋、少生已经战死;密须、占岭、少强和郁垒伤得也不能动了。所以我们要有败的准备!”
玄律对风后道:“那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和大戍、益滨、武罗、白莽四位族长打个招呼,让他们派别人守谷口,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风后应了一声,起身走了。
后土也站起身,道:“我去看看那些伤者……”
说完也走了。
玄律本来也想跟去,又感到些倦累,便偷懒道:“尊伯,我就不去了……”
说完身形一歪躺在火堆旁,抬眼一看,眼前三尺处是芳雪白白的大腿,好像芳雪已经睡了。
芬琯在他身旁躺下,枕在他胳膊上,悄声道:“女节和小蕉怎么还不回来,在等你?”
玄律用嘴封住芬琯的嘴,把她下面的话堵回去,低声道:“睡吧。”
他听见母亲叹了口气,抬头看见母亲在露丝身旁躺下去了。
芬琯乖顺地闭上眼睛,依偎在他身旁。
但玄律却无法入睡,他又想起芬琯说的话,想起了身在帝都的皇娥……
不知谁家孩子突然哭响了,但刚哭几声也不知是被母亲用手还是用奶头堵住了嘴,硬憋了回去。
山谷里显得更静了。静得只能听见溪流那淙淙的流水声和人们发出的鼾声。在这流水声和鼾声里,偶尔混进远处几声兽吼和伤者忍不住发出的几声痛哼。
玄律仍然睡不着,想到皇娥在榆罔跟前可能受到的委屈,心就一剜一剜的疼。
玄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着后梦见的却不是皇娥,而是嫘祖。他背着嫘祖在冰天雪地里往前飞跑,后面是荤粥族的骑兵大队追赶,跑着跑着一脚踩空,他和嫘祖都掉进了一个冰窟窿……
玄律惊醒时,见芬琯和女节正用湿麻布为他擦洗身体……
太阳已从山谷上方露出脸,很刺眼的阳光照在玄律被擦洗干净的黑亮的皮肤上,他感到暖洋洋的挺舒服。
他懒懒的不愿起来,又闭上眼睛。心中暗想,怎么自己睡前想的是皇娥,梦里梦见的却不是她,反而是嫘祖……唉,也不知道嫘祖怎么样了?据说帝都离西陵族不远,到帝都后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这回榆罔娶了皇娥,母亲是否会允许自己娶嫘祖呢?
女节把几滴水滴到他脸上,笑道:“醒了还不起来!还装睡!”
旁边响起小丝的声音,道:“都是你们把他惯的!”
桑婷有些酸楚的声音道:“不是惯的,是累的!嘴里都说心疼他,可一到时候都恨不得把他吃了!”
女节反唇相讥道:“谁心不心疼,谁自己心里知道。就算让他累点儿,可总比让他伤心好啊!”
小蕉附声道:“说的对呀!树怕伤根,人怕伤心……”
芬琯毕竟和桑婷以前交好,忙截声道:“你们别说了!谁好谁赖谁带着,日子长着呢!谁知道谁往后怎么样啊!”
桑婷气呼呼的声音,道:“芬琯,我不用你帮我。我怕她们吗?哼!”
小蕉冷道:“谁用你怕了?”
附宝的声音道:“都别吵吵了!”
过来拍了玄律一巴掌,道:“快点起来!这哪像个族长的样子。”
露丝的声音笑道:“只有这样子才可爱,不然能惹得这帮丫头争风吵架吗!唉!”
这一声“唉”令玄律心头一颤:她为什么叹息?是叹她已经老了?还是自己冷落了她?
巨灵胡沉重的脚步“咚咚”响起,随之声音传来,道:“这是怎么了?都围在这儿看啥呢?哦?这是怎么了这是?咱们的大族长让谁给治得放扁儿了!是不是病了?还是中邪了?可千万别再失去记忆啊!”
附宝的声音道:“没啥事!他装的!”
巨灵胡道:“我看不像!这样子好像鬼迷心窍了!”
雅冬斥责巨灵胡道:“你别扎乎了!”
巨灵胡便来捅玄律的腋窝。玄律再忍不住,哈哈一笑,一跃而起,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一个好梦刚刚开始,就让你们给搅了!”
巨灵胡笑道:“啥好梦啊?说出来听听。”
小蕉跟着起哄,道:“说呀!你有快乐也该让大家分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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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律笑道:“我的梦只能告诉在场的一个人……”瞥见小丝,灵机一动,又道:“只有她才有资格听。”
众人你眼望我眼,都不知道谁有这福气。
小丝道:“你们上他当了!他根本是在故弄玄虚!让我听我都不听!”
玄律大声地道:“我还是说出来吧……我梦见——我好朋友,一个最了不起,最值得我敬佩的——玄、大、师!”
说完去看小丝,小丝却把脸转向一旁……
露丝笑道:“玄大师是我们大家的好朋友!”
巨灵胡笑道:“好了,说说笑笑过后,我得和玄律去说正事了。
一拉玄律的手,道:“你跟我来!”
小蕉嚷道:“好话不背人!为啥这么鬼鬼祟祟的!”
巨灵明笑道:“这是个天大的秘密!”
玄律道:“你别瞎逗了,快点说吧。
巨灵胡敛了笑,凑近玄律耳畔低声道:“我怕被别人听见,你和我来就知道了。”
说完,前头往一片密林走去。
玄律对众人笑道:“我跟他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