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脚步未停,踏入檐下之际一抖,纸伞上的水渍全都抖落进风雨。
他合上纸伞,一只手抓住伞身,横着递向身前的红裙女子,神情淡淡,言语中一分疑惑,九分肯定,“燕玉情?”
燕玉情凝神看他数秒,眼下痣浅浅颤动,不自禁流露出的妩媚蚀骨销魂,“江燃?”
她在询问的同时,凝霜皓腕轻扬,伸手捧住纸伞。
江燃看着凌乱的正厅,云淡风轻道:“云水庭是你布置的吧?”
“东摆梅瓶,西置铜镜。”
燕玉情眼神微亮。
“钟在何处?”江燃话音落罢,察觉身旁女子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更多了几分鲜活气,也就更艳了几分。
“东平西镜钟声太平。”燕玉情言语中略显诧异,“你年纪轻轻,还懂这些?”
江燃看着年纪比她还小,居然会去了解这些东西。
“之前那座钟的撞针我不太满意,寻工匠做了新的,还没送来。”
燕玉情很少对外人说这么多话,江燃是少有能看懂云水庭陈设含义的同龄人,才多解释了两句。
“了解?”江燃眼中分明有了很淡的笑意,令燕玉情心旌都忍不住摇曳了一刹,“我倒是不太了解,这是你爷爷告诉我的。”
燕玉情眼底渗着一丝茫然。
“现在是九点三十四,两个半小时前我在金桂园和燕传的父亲见过一面。”
江燃简单讲述了一下方才的情形,“燕卫国在短暂的接触后,打算用一点时间把你的喜好告诉我。”
燕玉情神色中那一缕茫然转为嗔怒,天地间淅淅沥沥的雨声似被这妖娆媚态吸引,从雨帘转为珠串,降雨的速度开始变缓。
“但我不太关心你的喜好。”江燃下一句话,毫无疑问让她哑然失笑,倘若不关注,那又怎会关注到东瓶西镜之事。
燕玉情见他一副凡事漠不关心的模样,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纸伞。
“你擅自拿我的伞是不是有些不妥?”
江燃未等她说完,就连连点头,“好像是有点不妥,要不然替燕传治病的诊金,就用这把伞抵账好了。”
他说的认真,以至燕玉情顷刻间退后一步,摇头道:“不行。”
“这根湘妃红竹,我等了七年,伞骨伞面伞撑皆是心血。”她眼中也有着赤忱,樱唇开合花吐蕊,桂馥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