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霍,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玉情跟着承儿一家去西子湖畔赏景的事?”
燕卫国和霍英刎颈之交,根本不会介意对方刚才气到动手的事。
他也没有避开对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在对视着沉默良久之后,方才缓声问道。
霍英脸色一下变得阴森起来,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寒意:“不是说好了再也不提这件事么,你这一提,老子恨不得直接提刀宰人。”
燕卫国用手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倒也不觉寒冷,“吕家老爷子和我关系不错,他的孙子也算良配,可谁能料到承儿好意想促成的一桩婚事,直接葬送了燕吕两家的交情。”
霍英闻听此言,丝毫不觉得愧疚,反而有些嗤之以鼻:“这事儿怨不着我。”
“我从小看着玉情长大,十年前若非燕承跪地相求,吕修云那个兔崽子当场就得去见阎王。”
燕卫国苦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你打伤了吕行舟的宝贝孙子,两家也不至于闹到割袍断义的程度。”
“怎么着还怪起我了?”霍英冷哼一声,“你要是心有不甘,当时干脆直接抓了我去跟吕家赔罪更好。”
燕卫国一时无言,半晌后颇为认真的看着他道:“吕家固然重要,也不及你我刎颈之交啊!”
霍英哈哈大笑,拍的他后背通通作响:“别慌,等哪天霍爷爷觉得活腻歪了,临死之前肯定去吕家杀个血流成河,帮你了了心头夙愿。”
天空中风雪渐停,渗人的寒意也慢慢消散。
燕卫国看着坍塌一半的亭子,有些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碍于承儿和传儿之意,玉情也不会过于抗拒。十年前吕行舟的孙子如果再多一些耐心,怕是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抱踏妈个瘪犊子。”霍英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你叽叽歪歪到底想说什么就赶快说,你不嫌冷我还嫌冷。”
“几十年都没改掉你这个火爆性子。”燕卫国见他又要胡言乱语,忙抬手拦了一下继续道,“其实我和传儿的想法很简单。”
“江燃并非出生世家,牵扯不到那么多利益纠葛,且又是化劲宗师。”
“不管是从玉情不愿争名夺利的角度出发,还是燕家有朝一日在烈火烹油的盛景中衰败,一位宗师也足以护持住她。”
燕卫国言简意赅的一番话,总算是让有些不着调的霍英陷入了沉思。
“诚如你先前说的话一样,我不是不愿意去推承儿一把,只是在这种局面下,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也不管霍英眉头紧锁的模样,言语之间一直在分析利弊。
“这一把若推的时机不恰当,就会像你刚才原本打算伸手救我,反而害我入水的情形一样,好心办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