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亦步亦趋跟着前方人的步伐,面黄肌瘦的脸上表情既担忧又好奇。
她年纪不大,但的确被生活的困顿教会了很多东西,这其中察言观色是不值当一提的事。
从她极其有限的眼界和见识来看,身前缓步而行的那人,且不提身姿样貌是何等出类拔萃,单只那份养尊处优的气度,都不知贵到了何等地步。
二丫心中有数,对方举手之劳般相助一二,或许就能将她拽出泥潭,可到底心中的良善和惧意,让她没能提出什么出格的要求。
仗着贵人一时落魄的帮助索取报酬,却连累一家老小的故事在燕山地界也算不上奇闻。
“这是哪里?”
在二丫盯着江燃的背影胡思乱想之际,略有些突兀的询问声响起。
少女愣了一瞬,适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道:“这里是燕山。”
“燕山。”江燃抬眼看去,神情中带着几分莫名的重复了一句。
也不知为何,二丫似乎从这简单的两个字中听出了几分无措,心有恻隐之余,眼神倏然一亮。
“这条江叫做浑燕江。”
她用有限的认知说出了另一个标志地点,想让江燃据此做出判断。
“浑燕江……燕水河。”江燃眸光微凝,呢喃过后追问出声,“你知不知道这片水域为什么要叫做浑燕江?”
这个问题似有些超纲,二丫一时没能回答上来。
沉默少顷后,少女看着远处延绵不断地山峰,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小时候爷爷讲过,燕山北面每隔一段时间,流过来的水就会变得特别浑浊。”
“这些水也不知从哪带来的泥沙,汇流之后就把江水搞得浑浊不清,于是大家干脆将其叫做浑燕江。”
燕山另一面?江燃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
他记得此前燕玉情似乎说过,燕水一面自清水河汇入清江,另有一条河以浊水为名,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关联?
江燃暂且将这个可能得猜测按下,若无其事般又问:“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
二丫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没能给出具体的时间,却说出了另一个答案,“哪一年我不清楚,但前段时间听打猎的人说皇帝老爷换人当了。”
皇帝?这个年代哪来的皇帝?江燃没忍住转过身去,想从二丫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奈何他只看见了胆怯和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