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济川眼角一跳,涩声问道:“杀我如同碾死一只鸡仔,对您毫无点益。”
“非也。”江燃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唯你身死方能令我心安。”
“楚济川,实不相瞒,在景川大厦中的伏杀仅仅让我觉得你还算有些心机。”
“可今时今日,不论是抓住我和孤雁刀一战的时机相逼,亦或不惜一切代价从岛国调来战备武装,乃至在我避无可避之际射出的那一枪。”
“都已让我刮目相看,更是临时起意,让人去抓秦韵和白远山一家来胁迫我留你姓名,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足以让任何一位武道大宗师饮恨在此。”
江燃一字一句中没有分毫轻视,给足了楚济川颜面和尊重。
若不是他先一步猜中了楚济川会撕破脸,提前安排燕传将秦韵等人接回了燕家,说不准还真会受制于人。
“你虽是凡人,可无论城府心机和方才那一番真心诚意投诚的话,都足以令我将你当成真正的对手。”
他神魂刚刚没有从楚济川身上感知到恶意,也就代表着那些话多半出自于真心。
这也是最可怕的地方,楚济川能够隐忍重负到连自己都骗,根本不难想象到他一旦脱离掌控,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
“是非成败转头空。”
楚济川干净利落的用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来,脸上的卑微尽数化作苍凉。
他悠悠然叹息了一声后,从怀中摸索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江宗师,楚某只求自绝于此留一具全尸,还望成全。”
江燃微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片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楚济川凄然一笑,双手握住刀柄,刀尖紧紧抵住左边胸口:“天齐,是爸爸没用,不能替你报仇雪恨,爸爸这就下来陪你。”
他紧闭双眼一咬牙关,双手用尽全力将匕首刺入胸腔,顷刻间鲜血顺着刀柄流的满手都是。
楚济川嘴中鲜血汩汩涌出,他凄凉的发出几声无力地惨笑,踉跄几步后倒在地上,四肢弹动着挣扎数下,方才没了动静。
阿庆无言的看着这一幕,眼中既有迷茫,也有不知所措。
直到浑身有些发冷,才后知后觉的偏过头对上江燃那如万载寒冰的双眸。
视线触及的一瞬间,他就如同被冻结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这才明白楚济川为何自始至终都处于火力不足的担忧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