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现在的场合,她念及当时情形,仍有些呼吸急促。
谢恒脸上的表情,和她那一日躯体的僵硬相差无几。
自恃理解能力还算不差的谢恒,在突然听到这个问题时,脑子依旧没能很快转过弯来。
他眼神闪烁了数次,余光扫过坐立不安的谢天,心中稍定,这才开口,“江先生为何会有此一问?”
江燃眼底掠过一抹嗤笑,语气却毫无波动。
“看来你知情。”
“四指谭行事想来你也调查的十之八九,可碍于权衡利弊四个字,愣是让他在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当真是隐忍过人。”
谢恒闻言,脸上的疑虑化为难堪。
就在他打算出言辩解时,却看见江燃微微摇头。
“算了,楚济川的事是你替我收的尾,流金岁月的事不清楚是你还是蒋守成压了下去。”
“总归也算间接性替我遮掩,四指谭的事,便当做我没问过吧。”
谢恒本来还在考虑该如何开口,听完这些话稍稍松了口气。
不料江燃并不打算给他缓和情绪的时间,紧接着又问道:“蒋守成的秘书朱同,去燕山市联系违禁品的事儿,你知不知情?”
谢恒瞳孔猛地一缩,直接离开椅子站起身来,惊呼出声,“蒋守成敢碰违禁品?!”
“朱老倘若知情,怕是连门都不会让他进。”
他这句话倒并没有假,朱永海要是知道蒋守成敢碰这条底线,怕是当场就得让朱绍毙了他。
江燃看见他反应极大地模样,凝望他数秒,方才不咸不淡的轻轻颔首。
“看来你的确不知情。”
谢恒不清楚江燃到底是不是在说反话,他只用一句话就推理出了部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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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了一下言语便直接开口。
“江先生如果是想问为何蒋守成碰了违禁品,为何还能安稳呆在南都的缘故。”
“那我大概知道原因。”
江燃饶有兴致的看他一眼,轻声吐出几个字:“说来听听。”
“蒋守成把朱同派去燕山处理违禁品的事,极大概率是为了敛财。”
谢恒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料到蒋守成竟会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
“朱同死于你手,那违禁品的事必然属实,可最后丝毫风声都未曾走漏,这其中明显有一只手遮掩住了真相。”
“蒋守成在南都的动向我一清二楚,何况他也没能力把消息压在一个既定范围内。”
“故而大概率是肖松平的手笔,乃至于这其中还有李浩成的影子。”
谢恒说到这里,一向很能克制情绪的他,也流露出几分愤慨之色。
“李浩成身为李家嫡系,手中金山银山一座座,违禁品利益再大,也难以令他动心。”
“我猜测他之所以帮着蒋守成和肖松平遮掩,还有其他因素。”
“譬如觉得敢碰违禁品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他暗中将这些人掌握在手里,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亦或者单纯是为了好玩。”
谢恒双拳紧握,由于气愤致使眼角直跳。
“李浩成枉为江东李氏孙。”
“他此举不仅暗害了许许多多普通人,还彻底败坏了李家门风。”
江燃伸手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眼中略有所思。
经过谢恒的分析,他才弄明白为何朱同死在燕山,却没有牵连到蒋守成身上。
合着元富养珠场里死掉的朱同,就是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
蒋守成和肖松平也不算对弈之人,真正的棋手,是那位香云山上的李家十六世孙。
“你和蒋守成相争多年,为何偏偏对待这件事分外动容?”
江燃放下茶盏,眼中好奇并不明显,看上去更像是随口一问。
不料正在气头上的谢恒闻言一滞,因为愤怒而紧握的双拳也变得松弛,
整个人忽地散发着一股颓然之色。
江燃也并无追问之意,在知晓谢恒并非不想管,而是不知朱同身死的细情后,
也就淡了那一丝略作惩戒的心思。
没想到谢恒怔在原地一言不发时,一旁坐立不安,满脸纠结的谢天总算找到了机会。
他直接站起身,挪到笔挺而坐的江燃面前,
在对方略带询问的眼神中,猛地一咬牙,毫无犹豫的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