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了一本游记,无甚趣味……
心思一点也不在书上,他认清事实,将手中的书放回暗格,但胳膊一碰,一本话本就掉下来。
淫靡的图画摊开在地上。
似乎是许然最近常拿在手边的……即便是为了迷惑旁人,但对方确是看了很长时间。
裴温辞有一点好奇,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
终于还是没忍住,将那本书从地上拿起来。
然后裴温辞就见到了这二十年来最让他震惊的东西,他揉了揉自己的脸,试图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自己的脑袋。
……男子和男子,也能玩那么多花样吗?
小主,
今日皇上留许然的时间格外长,等到许然出宫,已经是日渐黄昏。
马车内光线暗淡,许然脸色酡红,半阖着眼,看起来是醉的狠了。
途经繁华的街道,一阵阵的吆喝声传来,许然的手指搭在车窗上,忽而懒懒开口:“停。”
“公子?”
许然的嗓音带着醉意:“前头卖饴糖的,去买一包。”
天色很快就黑下来。
庭院里寂静无声,一道身影从高墙上翻下来,衣袂翩翩、身姿矫健。
裴温辞无奈地抬眼:“在自己府中,为什么要翻墙?”
许然笑吟吟道:“这般乐趣,先生不懂。”
裴温辞确实不懂,对面随手丢了一包东西过来,他下意识伸手抱住。
是满包的饴糖。
他顿了顿,攥着那包糖,轻声问道:“公子买糖做什么?”
许然凑近了他,替他从里面拿了一颗出来,笑道:“张嘴。”
裴温辞闻到了浓重的酒气,依旧被酒气掩盖住的一点清甜。
指腹在裴温辞的唇上停留了一瞬,许然轻笑道:“想着你会喜欢。”
裴温辞只觉得心被不轻不重地刮了一下,不知作何反应,只能木木地撇开了头,“多谢许公子。”
许然却很冒犯地碰了一下他的眼尾,语调模糊不清:“好吃吗?”
圆润的饴糖被压在舌下,裴温辞含糊着问:“喝醉了?”
许然摇摇头:“没有。”
他很罕见的抱怨道:“皇上今天一直给我灌酒。”
裴温辞笑了一下,声音很低,像是在哄他:“没多久了。”
没多久了,他等着许然不再受制于人的一天。
许然看着他颜色浅淡的唇,又捏了捏他的手腕,很不满意:“还是没养好。”
裴温辞还是觉得许然醉了,又或者自己被许然身上的酒气染醉了。
他呆滞片刻,忽然想到一个被他否定已久的可能:“你,你真是断袖啊?”
许然挑了挑眉,好笑道:“不然还是假的吗?”
“可是……”
他还以为许然只是权宜之计。
许然就看着这人很为难一般轻轻蹙眉,他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察觉一丝不对劲。
树影晃动、风声微变,许然方才还有些迷离的眼眸骤然一厉,他拽住裴温辞的手腕,将人带进怀里,就地一滚。
数枚暗器落在他们身前。
府内霎时兵荒马乱,打斗声四起,青三从门外闯进来,挡在他们面前。
裴温辞也是初次见这种场面,手心都沁出汗意:“谁的人?”
剑尖夹着风声从耳边刺过,裴温辞看着许然应付另一人无暇顾及,眼看着剑要刺向许然的肩膀,他硬生生从许然怀里挣开,用手臂挡住这一剑。
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只知道许然不能受伤。
许然心头一慌:“裴温辞!”
裴温辞很擅长认清局势,比如现在,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拖累,他该离许然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