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被人抢了想要报官,就被对方贴脸开骂,指着鼻子威胁。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这石头白天被他们狠打了一顿,如今夜里了,竟然会派人过来把他杀了?
范仲淹此时心中已经把这件事算在了张家父子的头上了,毕竟对方今天白天还威胁他们说要让范府上下全都消失。
但他身为一家之主,身为一个父亲、丈夫、儿子,他冲动不起,不能像儿子一样随意的发泄自己的怒意。
“纯佑,为父没教过你吗?遇事要冷静,而且现在还不能说这件事就是张家所为,你连事情的真相都没有查明,就妄下定论,是为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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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张家人杀的,范仲淹内心中难道猜不出来吗,但此时还是要稳定局面,免得让下面的人乱掉。
可当范仲淹话音才落地,之前那两个进屋抬尸体的家丁便将一张纸递了过来,恭敬道。
“老爷,在石头房内尸体下面发现一封信,我等未曾观看,请老爷查阅!”
听到这话,还不等范仲淹伸手接过来,怒火中烧的范纯佑便迫不及待的挣脱开束缚自己的家丁, 一把就将那封信抢了过来,借着火光看了起来。
整张纸上面寥寥数字,一眼看过去就能够了然。
【这是第一个,如若冥顽不灵,范府上下,引颈就戮!】
寥寥二十个字,却充满着凛冽的杀机,范纯佑拿着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范仲淹见到儿子这副样子,一把夺过来,拿到眼前一看,读完之后,就觉得眼前一黑。
好在身后都是下人守着,范仲淹这才没有摔倒。
“爹!就是张家!是他们做的!他们这是要对我们家赶尽杀绝啊!”
范纯佑咬牙切齿的对范仲淹说道。
白天的时候,张子文和张泽涛父子就已经放下了狠话,要么范纯佑乖乖就范,要么就让范府阖府上下全部消失。
原本范仲淹还存在一丝丝的侥幸心理,觉得对方就算再目无王法,再嚣张跋扈,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一座城池的最高行政长官私自杀掉。
但眼下的事情,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张家都没等到明天,直接就动手了。
杀鸡儆猴!
用石头的死,来证明白天张家父子的话。
勿谓言之不预也!
范仲淹此时就觉得太阳穴不断鼓胀,好似有人在拿着小锤子不断的击打一般。
见到父亲没有吭声,范纯佑忍不了了,直接狠狠的说道。
“爹!您才是这金州城的知州,掌握着一城的兵马和法度,既然这张家人要对我们家动手,我们难道就伸着脖子等死吗?还不如直接提兵围了张府,将他们嫡系全部拿下!”
轰!
范纯佑这番话一出口,范仲淹的脑海中就如同炸雷一般巨响。
晃了晃脑袋,范仲淹站直身子,看着自己熟悉的儿子,突然感觉有点陌生了。
平日里范纯佑是最温良恭谦,是个人看了都会说一句翩翩公子,温润贤良。
但今天这一天的经历,直接把自己的乖儿子逼到的这种程度。
范仲淹不相信范纯佑想不到这件事如果做了,后果会是什么,但他偏偏就说了。
“你,你,你这个逆子!你这是要陷我们范家于不义,你这是要逼着你爹我造反!!!”
听到这话,范纯佑的气势一点都没有低下去,反而上前一步盯着自家老爹一句一顿的说道。
“造反?哈哈哈哈,爹,您还看不明白吗?这大宋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您为朝廷做了多少事?但现在呢?付出了所有,才换来一个知州的官职,换来了一座金州城的繁华。”
说完这话,范纯佑再次上前一步,继续大声道。
“但这又有何用?一个权臣的远亲,一点官职都没有的白身,他都能威胁到我们一家人的性命,把我们家逼到绝路。你告诉我,爹,这朝廷,还有救吗?你当这个官,还有用吗?”
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可能别人听了范纯佑这话,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毕竟短短几句罢了。
但听在范仲淹的耳中,那却如同有人拿着锥子不断的在朝着他的心窝子捅!
范仲淹十几岁从政,无论在哪个地方,哪个岗位,都是发光发热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