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真是气昏了头,态度瞬间冷了下来,寒光乍现,刺痛着十四阿哥的心。
宜修也被吓了一跳,她是想借着马球盛宴,拉近与太后、太妃的关系,进一步巩固贤良的名声,并方便将来好上眼药,防止乌雅氏两年后东山再起;
也为赵御史的幼子开后门,方便其参加蹴鞠赛,顺利引发老九、赵御史口角,又暗中让小厮、婢女们轻慢十四,使之饱受冷落与怠慢,让他有苦说不出……
甚至,还让人去宁古塔那边,试图挖出乌雅氏一族留在京城的暗手,又找人监视阿灵阿府上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小乌雅氏的举动。
她暗中布局已久,但……不是现在这种情形啊!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眼见康熙气势汹汹,宜修不得不疾步上前,跪在康熙面前陈情,“皇阿玛,十四弟年少不知事,从未体验过人间疾苦,但他的心是好的,说了要赐土地,免流民继续居无定所、能有田地耕种。”
“至于、至于姑……之事,还请皇阿玛体谅十四弟骤然失了生母照拂,少不得内心忐忑,又被您呵斥,这才错了意,一时顶撞了您。”
”皇阿玛,您素来仁德,又是万民之父,求您宽恕他这一次吧!”
说罢,又是一番声泪俱下的劝阻,哭道:“皇阿玛,您就瞧在我们爷和温宪的份上,毕竟是他们的亲弟弟,也瞧在儿臣与弘晖的份上,饶了十四吧!”
温宪闻言也起身跪下,抱着皇上的袍子哭了起来,“皇阿玛,最后一次,这是女儿最后一次求您饶了她与她的儿子,请您答应女儿吧。”
敏妃也跪地请罪,直说是自己这个养母没有管好孩子,请康熙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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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顿时就抱住温宪,又因宜修、敏妃出言求情,心中有一丝慰藉的同时,更心疼老四和温宪这两个不被乌雅氏待见、反复利用的儿女,对十四的嫌弃更甚。
然而,眼下大庭广众,宗室勋贵、重臣们就这么看着呢。
整顿了心情,康熙脸上露出了一丝慈父的神态,叹了又叹,语重心长地教导。
“流民之所以是流民,在于他们颠沛流离,从家乡逃难而来,没有傍身之财。你九哥和你嫂嫂们开办这个马球盛宴,不仅仅是为了尽孝,也是让流民们有活计做,能自己挣粮食、搭建房屋,是另类的以工代赈。”
“一则流民于本地乡民而言是外地人,要他们一来,凭着可怜、凭着贵人赏赐,就能得田地、得房产,那乡民们会不会有样学样,还有谁会用心耕种,国无农不立,你可知其中利害?”
“二则流民势弱,他们真要突然间得了田地、房产,无异于三岁小儿持金过闹市……但是,凭自己的本事挣钱买田买地搭建房屋,谁也没法置喙。”
“你九哥他不是不体恤流民,而是太体恤流民,知晓他们的处境,才这般安排的,你呢?不服气了就胡咧咧,想过那是你九哥,想过你是皇子要注重言行吗?”
“都说老九不着调,但他不蠢也不是坏种,你呢?”说完,康熙盯着十四,你可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