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潘慧本就是商人,最重信义,然而她在眼前的钱昌身上,完全看不到半点会守信用的样子。
而感受着潘慧的咄咄逼人,钱昌却是笑道:“嫂嫂你可知最近军中是怎么议论我的吗?”
潘慧闻言冷嘲道:“略有耳闻,不过难道将军觉得以将军这几日得表现,还能博得什么好名声?”
“嫂嫂,军中之人多是糙汉,能识得自己名字之人,便已算是其中翘楚,
所以结果未出之前,他们不懂我,不信我,我都不会计较。
但嫂嫂可是名门潘家之女,天门九城最大的商家,琴棋书画何样不精,商道险恶又怎会不懂?
都说这商场如战场,战场又何尝不似商场,那日嫂嫂手下中箭的夜将,已经说的明明白白,如今的景阳关是内忧外患,难道嫂嫂真看不出我这几日不惜伤敌五百自损一千的用意?
这不正像商道中,降价售物,来耗死对手的方法吗?”
“我自然知道,你想拖垮李常,可既然如此今日你为何又不出兵,让李常得以喘息?”
“嫂嫂,你觉得每日伤亡如此之重,我这五万兵马,能再耗损几日?”
“既是耗不过,当初为何又信誓旦旦瞒骗于我?”
“嫂嫂误会了,我从未欺骗过嫂嫂,的确我手中的兵力容不得我如此耗损,但我今日歇战,也正是因为从今起,我们已没有必要再与萧家军耗了。”
“什么意思?”
“嫂嫂常年在九城之间往返做生意,当知什么时节该做什么生意,也当知不出几日雨季将至,
而我们这每逢大雨将至的前两日,必有大暑,酷热难挡,这是天门关以及天门九卫城的特殊地势所致。
也正是这等地势和气候,才使得我们这雨季之中,百姓们极易寒热侵体,引起病急。
而今日大暑如此酷热,正是暴雨将至的前兆,届时暴雨来袭,景阳关地势狭长,必会被雨水浸泡,那萧家军将士皆是寒州人,根本不可能适应我们这的气候,所以军中必然多生病患。
加上那满城的泡尸水,疟疾、大疫可不就在眼前吗?
如今我已将心中考量全数说出,难道嫂嫂你现在还觉得,钱昌口中的十日破城,是一场戏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