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女人真是少见,还是一个那么俊俏的男人,没想到,他也当街欺凌弱小。”
“你看地下那一坨是弱小吗?八尺的汉子和她打一架。想要占上风,都要费点劲儿。”
“你说那话可不对,那女人就是壮实些,她也是个女人,是妇孺弱小。自古以来,男人打女人,就是被人瞧不起。”
“嘿!男人女人都是人,犯法都一样砍头,欠揍都一样挨打,惹事的时候就得想清楚自己有没有能力平事。正在气头上,谁还有闲心分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对年轻男女算是摊上事儿了。地上那位一看就不会善罢甘休。先是踩了一脚,再是抽了一巴掌。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不容易。银子先砸出来几两吧!要不然,闹到官府,还是他们吃亏。”
“让你一说才是真没天理了。那帮靠讹诈发家致富的破烂儿,都是你们这样的人给惯出来的。”
“那你说怎么办?事儿都已经惹出来了,总不能扔一个女人在大街上,他们两个跑了吧!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这胖女人一去报官,屁眼儿大个地方,啥人不给你翻出来?到那时罪过更大,赔的银子更多。”
“就是嘛!谁都清楚地上那女人不占多少道理,但她死咬住不放,谁拿她也没招儿,谁摊上谁挠头啊!”
挠头吗?跑不得吗?吴岁晚跟他们想的可不一样。
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当一个人被大粪包围之时,谁还傻站着闻味儿啊?先离远点,别沾身上。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
只要这胖女人不是皇亲国戚,吴岁晚腰包里的银子就是底气,可以让她无所畏惧。
但是,胖娘妹儿粗暴扯头发的行为,勾起了吴岁晚不好的回忆,怒气也是噌噌往上窜,有银子也不给她,还要气死她。
围观的议论纷纷,胖女人哭嚎不断,吴岁晚拉着未轻煦慢慢后退。
胖女人的眼睛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年轻男女的四只脚一挪动,她的大屁股也跟着一挪蹭。
就在胖女人伸出胳膊,想要搂住他们其中一只小腿时。吴岁晚瞄准人群的一个缝隙,攥紧未轻煦的手掌,喊了一声跑,随后就是拔腿狂奔。
人群一片哗然,胖女人的哭声震天响,谁也没有想到,那两人真的跑了,跑的还挺快,转眼间就没了影踪。
街上的烂摊子,怎么收场?谁想闹大谁想法子,吴岁晚可没有闲工夫搭理。
因为她和未轻煦跑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巷子里,七拐八拐,也拐不回正街去。
两人手拉手,面对面,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岁晚……”
未轻煦的心跳微微急促,是逃跑累的,也是犯错误紧张的。
“我刚才给你丢脸啦……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生气,我受不了别人欺辱你……是她先动粗的……”
虽然,未轻煦坚定的认为,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控制不住脾气,再给那娘妹儿来一撇子。
但是,教养告诉他,刚刚的所作所为很掉价,很丑陋。尤其忐忑,自己的君子形象在吴岁晚面前崩塌。
在别人眼中,他可以是恶鬼,是小丑,是渣滓。他全不在意,哪怕广阔天地,无他容身之地。
但在未夫人眼中,他必须是风雅的,雍容的,可爱的,他要活成吴岁晚喜欢的样子。他极端在乎,只求余生回望,念他完美无瑕。
狭窄的小巷子里,积雪深厚,房屋破败,杳无人烟。
未轻煦身姿秀颀,背靠墙壁,耷拉着双肩。
一阵接着一阵过堂风,吹红了他的脸颊,吹颤了他的嗓音:“岁晚,我会注意修身养性,一定改了粗鄙暴躁的臭毛病……你要相信,一切没有变得糟糕之前,我是很知礼的。再不高兴的时候,也不曾对妇道人家说过一句重话……”
“轻煦……”
吴岁晚的两只手臂,缓缓攀上未轻煦的肩膀,踮起脚尖,搂过他的脖颈,轻轻吻他的唇。
“我喜欢的……你是我的夫君,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未轻煦呼吸浓重,长臂一伸,揽过女人的腰身,紧紧箍在怀中,加深一吻。
幼年时,吴岁晚被亲生母亲摔打,外祖母会护着她。可是生活艰难,外祖母要赚钱养家。多数时候,她是无人护的,躲不开,逃不掉。因为母亲的情绪失控,无规律可寻。
少年时,吴岁晚被亲生父亲殴打,没有人护着她。满院子都是她的亲人,叔伯婶娘,兄弟姐妹,都在眼睁睁看着。有事不关己的,有瞧热闹上瘾的,还有跟着起哄,也来添一把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