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笙真的去世了。
那个明明恢复得很好,不久前还在自己丈夫身边活蹦乱跳的女人,转眼间就撒手人寰。
白笙笙已经没什么亲近的亲戚,她脱离社会太久,大部分的朋友不是不在国内就是去世了。
因为是在疗养院自杀,网上连风声都没有,只有少部分老记者闻讯赶来拍摄。
来给白笙笙祭拜的,几乎都跟她丈夫和儿子有关的人。
穆以姌在正堂的大门前停下,她一眼就看见站在大厅右侧的时攸隰。
也许是身上的枪伤还未愈,让他本就白的脸色看上去更惨白,跟上一次他穿着正装时,衣服肉眼可见的宽了出来。
穆以姌看不清他的表情,时攸隰和他父亲时言,两个人都侧着脸,直勾勾地盯着灵牌上白笙笙的照片。
来祭拜的人很少,整个正堂都没什么声音,时节接待着进来的客人,晃一抬头意外地叫出声:
“夫人?!”
这一句夫人,引得时家两个男人同时看过来。
两个相似的,强烈又悲凉的视线狠狠砸在穆以姌脸上,她僵硬地跟时攸隰对视着,男人空洞的目光让她浑身犯疼。
穆以姌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为妻之身,却以客之道而来,她自己都觉得可笑荒唐。
在这瞬息,守在一旁的花臂,明明是第一次见她却直接冲她弯腰摆手,把她领到遗像前面,旁边时节也连忙道:
“夫人,香。”
“.........”
穆以姌屏住呼吸,不再犹豫地接过香,对着白笙笙俯身,跪下,磕头叩拜。
只能在外头和侧厅的记者和客人对行大礼的穆以姌投来频频目光。
没听说过白笙笙还有亲人来啊…
也有耳尖的听到时节的那声称呼,开始窃窃私语。
穆以姌忍着鼻尖的酸涩,给白笙笙祭拜完后上了香,转身对时言道:
“请节哀。”
“.......”
眼前的时言仿若一袭间苍老几十岁,在白笙笙面前一向一丝不苟的男人,这时似乎只剩下一身皮肉,那双跟时攸隰相似的双眼黑漆漆地盯着穆以姌,直看的她身心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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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僵持几秒,时言才开口:
“你以什么身份来的。”
“……”
穆以姌喉咙一窒,之前还说的坦然的“时攸隰的妻子”此刻却是说不出来了。
她跟时攸隰还在争执分离中,男人还因为她受伤,反观自己,自顾自地困在原地自哀,却是一点也没注意时攸隰的反常,连他母亲的离世…居然都是由李秉承告诉她的...
浓烈的愧疚和自责让穆以姌在时言面前有些抬不起头。
她张了张口,“我…”
猛地,手上被一个冰凉的掌心盖住。
穆以姌愣愣抬头,看着男人消薄挺拔的背影,听他回答自己的父亲。
“她是以我的妻子,你儿媳的身份来的,父亲。”
两个男人面面逼视着,时言的眼珠机械的一转,略了穆以姌一眼,“哦。”
说完,就将目光定回照片上,不再在意他们俩。
就好像真的不知道穆以姌的身份随口一问。
时攸隰也无所谓他的反应,拉着穆以姌站回刚刚的位置,站到他身边。
穆以姌看着时攸隰的侧脸,手上两个相贴的手心由冷变热,她目光下移定在他牵着自己左手的位置,从来没摘下来的素戒银圈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