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些都是殿下有意为之,精心谋划的么?”
他这样说,孙元化的脸色更加灰败了,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我微微一笑。
“我只是将对的事交给了对的人,难道不是么?只可惜,二位的成果兵部并未采纳,至今也没有造出一枪一炮。
这也不说了,就说自保,你们真以为朝廷拨付的武器可以自保么?
你们自己去看看朝廷拨付的火铳,十条中有四条可用都算好的,不是铳管有裂纹,就是厚度不足,这种火铳能用么,用来自戕?
再说那火炮,射程不足一里,再多填装火药,则会炸堂,你们去问一问船上的炮手,有几个真正敢用朝廷打造的火炮的?
同兵部和将作监去理论?还是算了吧,官司十年也打不明白。你们说,我不去自造,怎么办?
即便朝廷拨付的都能用,也还是无法自保,等哪一日你们见识到西夷的舰炮就知道了,八斤的炮子寻常,十六斤口径的火炮为主力,就咱们手里这些,还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至于本王为何要隐瞒?这道理也不用我多说,为了避免猜忌。
但有一件事你们想佐了,我并非惧怕父皇猜忌,而是厌烦中枢大臣罔顾事实的去弹劾,或者被有心人利用,就比如郑氏。
而且,本王打造盔甲火铳也并非私造,这是得了父皇准许的。
你们想的忒也多了些,就这几千人马,便再是精良敢战,又能做什么呢?”
毕懋康将信将疑。
“圣上准许?臣怎不见旨意?”
我指了指堂上供奉的皇帝御赐宝剑。
“几位还记得临出京前,父皇口谕吧?没有坚船利炮,我怎打出大明的威风?
敢问先生,父皇若有明旨下来,你觉着臣子们会答应么?老倌们恨不得把皇子皇孙都当猪来养,如何肯答应?”
“这个......”
毕懋康沉吟片刻,说道,“殿下虽如此说,但臣还是要据实上奏,若圣上无话,臣自当向殿下请罪。”
“先生随意,你是朝廷的官,为父皇尽忠就是您的本份。但有一点,本王恳请先生密奏,奏折不可送入内阁,否则本王必为群臣弹劾。相交多年,您总不能害我。”
毕懋康点点头。
“臣也如此想,请殿下放心。”
送走了他们,我胸中满腔郁闷。
在我看来,他们都是当代的人杰,可厚待这么多年,也比不过并不重视他们的皇帝,这种对皇权的忠心是应该夸赞呢还是鄙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