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无能不愿意惹她生气,就说:“依着你”,慢腾腾把双脚洗干净了,小心翼翼伸进被子里。
肖香妹长夜难眠,想起死去的男人、想起年迈的婆婆、想起可怜的女儿,不由泪流满面。想起坑害她的那些仇人,不由怒火满腔,握紧了拳头。
肖香妹行动自如了,能够自理了,田八斤才把她的下落告诉了婆婆,老人家老泪纵横,不知道怎样感谢媳妇的救命恩人。小迎春感冒咳嗽,睡梦中都在呼叫“娘,回来!”,田八斤鼻子酸酸的,实在不忍见孩子那可怜巴巴的样儿,便把实情告诉了肖香妹。肖香妹心如火焚,挨到天黑,不顾一切地向家里跑去。小院内顿时传出阵阵压抑的、凄厉的嚎哭声。
夜猫子巴耳根奉金大浪之命,蹲守多日,今天总算有了收获,他们不惊动肖香妹,而是把老无能五花大绑到红卫兵司令部,金大浪狞笑着问:“老流氓,说说,你是怎样勾搭上那骚货的?”田八斤像个哑巴,一言不发。
吕耕田逼视着田八斤问:“老无能,你知不知道包庇、窝藏牛鬼蛇神是犯罪行为?”田八斤仍然一言不发。
金大浪吼道:“老流氓,不给你点颜色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来,让这老家伙坐坐飞机!”
巴耳根嘿嘿笑着,给田八斤松了绑,逼他上了一条窄窄的板凳,让他单腿直立,伸开双臂,弯下腰来,不许晃动。若稍有晃动,就拿棍子敲他的踝骨。田八斤咬牙忍受着,忍受着,那钻心的疼痛,一下比一下强烈,巴耳根幸灾乐祸地说:“好硬的骨头哦!”再次拿起棍子使劲敲打田八斤已经红肿的踝骨,田八斤疼痛难忍,从凳子上跌了下来。
金大浪瞅着跌得鼻青脸肿的田八斤,问:“说不说?不说!让你尝尝‘凤凰单展翅’是啥滋味!”
一条细单索拴在田八斤的一只手臂上,金大浪命令:“吊起来!”
“哐当”一声,肖香妹闯进门来,扑上去抱着田八斤大喊:“放了他!你们有啥手段冲俺来!”
金大浪得意地问:“他是你什么人?你为啥要护着他?理由站得住脚,俺就放人!”
肖香妹毫不犹豫地说:“他是俺自找的男人!俺要跟他结婚!”
田八斤急得青筋暴跳,呼喊着:“香妹,你疯了?这可使不得!”
“俺铁了心了!非你不嫁!”
金大浪瞅瞅四十郎当的、灰头土脸的田八斤,瞧瞧二十出头的、青春靓丽的肖香妹,心中涌起莫名的酸味、苦味,眼馋嫉妒恨,琢磨开来:俺费尽心机抢到手的一朵鲜花,硬要自个儿插在牛粪上,这老家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捡了这么个便宜?转而一想:这是肖香妹使得缓兵之计,谁不知道老光棍是个窝囊废?根本不能干那事,这样也好,晾她年轻轻的守不住活寡,迟早都是俺手上的玩物。就慷慨地说:“肖香妹既然愿意改邪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