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煌从怀里抽出一份信来,毕恭毕敬地放到牟县长面前的写字台上,点头说:“请您过目。”
牟县长猛然站起来,一拍写字台说:“代表几十号农民!你们能代表吗?口气不小哇!你们要放明白点,这里是县政府!不是你们昂首村!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捕风捉影、信口开河、夸大事实、诋毁他人形象,事实不符、扰乱社会安定团结,一旦诬告罪名成立,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傅金成火了,瞪圆双眼,大声辩驳道:“牟县长,你连看都没看,怎能断定俺们是诬告呢?”
牟县长一愣,想不到这个五大三粗的农民话锋如此犀利,当面让自己下不了台。她恼羞成怒,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咆哮起来:“俺啥都知道!如今有些人动不动就结伙上访告状,不负责任地写了些鬼名字造声势,动辄签上几十号、几百号人的名字,其实就那么几个搅灰杆子,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发泄私愤、胡搅蛮缠,把大好形势硬说成民不聊生,真是可恶、可恨。”她把那封举报信拂到一边说:“拿回去!等你们把那几十号人的名字都签上再来吧!到时候,俺会逐条调查的!希望你们回去安安稳稳地干自己的活儿,少给政府添乱!不然,后果自负!”
李煌把暴跳的傅金成拽后说:“牟县长,俺们向上级反映村干部违法乱纪的事实,没有错。他们干的那些事,哪一条都够得上违法犯罪了!不是俺们不想过安稳日子,而是他们明目张胆地寻衅闹事、打击报复,不让俺们过安生日子。如果俺们反映的问题与事实不符,俺们甘愿受罚!如果条条属实,领导们总不能偏袒不管吧!”
杨九如说:“别说了!俺算看出来了,从一开始人家当官的就和咱们老百姓不是一条心。咱们吐出血来,人家只当是苏木水哩!天下这么大,这里天阴着,总有天晴的地方,咱们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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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如的话激怒了牟县长,她把举报信摔到地上,厉声喝道:“愿上哪儿上哪儿去!真是些顽劣不化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蠢货!”
牟县长一挥手,助理员不客气地把四位不速之客“请出”办公室。那封举报信就踩在助理员的脚下。
四个怀着希望的乡下人,遇到了这样的县太爷,颜面尽失,满腔愤懑,离开那个憋气的地方。傅金成跺着脚说:“日他娘的,俺算看透了,报纸上、电视上登的、说的,都是哄咱老百姓的!”
李煌苦笑着调侃道:“知足吧,这比旧社会的衙门强多了。好歹也算见了县太娘一面,没挨八十煞威棒就不错了,你还不知足谢恩哩!”
卜元说:“牟县长本来就是田禾的后台老板,咱操人家的炉底子,人家不冒火星子吗?此路不通,咱再到纪检委、反贪局跑一趟吧。”
他们刚出县委大院,遇到了原驻昂首镇派出所所长老杨,本来热情洋溢的老杨,听他们是来告状的,马上变得严肃起来:“卜元呐,别的事俺可以帮,这种事俺是爱莫能助!你们还是回村老老实实种地吧!你们不知道,现在这当领导的,最讨厌的是群众结队上访,俺连和你们多说话都犯忌讳哩!恕不奉陪了!”老杨看看四周,挥挥手走了。
杨九如曾经被老杨整治过,秉服老杨的见识,变得犹豫起来:“算了吧,到哪都一个样。咱回去吧。狗日的若找茬儿欺负咱,大不了与他们血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