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话:狗急了跳墙,猫急了上房,兔子急了还咬人哩!
文话:忍痛割爱,断尾求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县里有左一白,镇里有田禾,村里有金大浪,他们上下其手,玩弄是非于鼓掌之中,毁灭证据于一夕之间。虽然他们没敢明目张胆地追究举报者的责任,但却把他们宣传成一伙“说话没量料,办事不可靠的二杆子”。蒙受这种打击,让卜元他们心里都窝着一团火。
李煌、傅金成又揣着挨家挨户捐来的路费,带着干粮上访了。他们绕过县城,直接到了地区。住在一个最省钱的小旅馆里,到信访办溜溜等了两天,总算把举报信递进去了。一位特别威严的首长接待了他们。首长没看那些书面文字,而是耐心地听他们讲述事情的经过细节,而后拨通多山县电话,而后对他们说:“回去吧,县里很快派人下去调查处理的,不要再乱跑了!”
区首长的话真管用,上访群众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多山县公检法联合工作队。反贪局何副局长任工作队队长,一进村就给了吕耕田、金大浪一个下马威,严肃地命令他们: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深刻反省自己的问题,不准搞串联,做到随叫随到,积极配合。并拒绝吕耕田、金大浪他们精心安排的有关住宿、饮食等优厚待遇。明确表示,发扬光荣传统,深入农家,吃派饭,察民情、访民怨,做老百姓的知心朋友。这可乐坏了上访群众,他们奔走相告,为自己的正义之举加油打气。他们说:“光荣传统又回来了!”、“昂首村的老百姓有盼头了!”
那些胆小怕事的、打了退堂鼓的,好像有了主心骨了,主动找工作队反映问题,大胆地揭露吕耕田、金大浪、甄惠他们贪污腐败、欺上瞒下诸多事实,老百姓积压了很久的怒火燃烧起来了!但是,他们忘了一条,如今不是土改说理斗争的时代,他们想斗倒高智商的吕耕田、金大浪、甄惠,谈何容易。
这几天,吕耕田、金大浪、甄惠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工作队的传唤,尤其是甄惠,真个是心慌意乱、如坐针毡,仿佛大难将至一般。
自从工作队进村,魏有才就躲起来,再也没敢给吕耕田传递消息。吕耕田骂道:“魏有才,软骨头,靠不住的三姓家奴!”
柳棉花幸灾乐祸地说:“三姓家奴是三国里的吕布,除了贪财好色,也是你们吕家一个英雄人物哩!魏有才顶多算个舔屁眼的狗罢了!”
吕耕田搧了柳棉花一个嘴巴子,骂道:“你这臭娘们,一到关键时候就露出二心来了,魏有才再不怎地,也比杨九如强哩!”
倒是那个吴乃珂够交情,不避风险,给金大浪通风报信,谈论一些村里的事情。谁谁谁找工作队谈话来着,谁谁谁在大街上公开反对村干部来着,说的有头有尾。金大浪骂道:“日他娘的,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擂,患难见真情,吴乃珂,俺金大浪若闯过这一关,绝不忘记你的忠诚!”
欢欣鼓舞的一天,不知不觉过去,人们的生活节奏依旧平静如常。一个月色昏暗的晚上,柳棉花闯进镇政府,悄悄把田禾请到家中。吕耕田金大浪实在憋不住了,只得向田禾讨教应对时局的法子。田禾一进门就埋怨道:“怎了?坐不住坡了?你们怎就省不得以静制动呢?让他们去吵吧闹吧,等他们吵闹得工作队厌了烦了,自然就有机会了。记住了,不急不躁,稳住阵脚,见机行事方是上策哩。”
吕耕田说:“眼下最要命的是甄惠的账务问题,他一完蛋,谁都得跟着受牵连呀!”
田禾说:“俺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俺也懂得丢卒保帅的道理。你们得为甄惠想想办法,如何脱困?把他安顿好了,啥事都好办了。甄惠就算贪污了,也有一万种理由去挽回哩,你和金大浪替他出点血,让他死心塌地为你们当替罪羊,这事不就结了。”
吕耕田点头说:“俺就担心甄惠恨俺们见死不救,把俺们攀扯出来哩。那样,俺们成了一条绳子拴着的三只蚂蚱,谁也蹦跶不出去了。就当是花钱免灾哩,俺替他出一万块!”
金大浪说:“娘的,都是甄惠那臭账惹的祸,工作队拿他开刀不开刀,已经是死老虎了!难道他敢把咱们咬出来?”
吕耕田说:“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哩。只要咱们帮着他主动退赔,争取宽大处理,他没事了,咱也就没事了。”
金大浪说:“娘的,按理应该是谁屙的屎谁擦去,替他出钱,不等于让他拿着咱的钱c操咱的屁股吗?真他娘不上算。”
田禾说:“何副局长已经部署好了,先从查账入手,镇里配人协查,俺正不知配谁合适哩?”
吕耕田说:“这倒是个好机会。咱们找几个可靠的人帮着查,只要把这几个人安顿好了,那就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