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隽站在门外像是在打劝金大浪,又像是在讨好仇月鲜:“看你这臭脾气,谁家女人没点小性子?忍忍就过去了,夫妻总是夫妻,朋友总是朋友,何必发那么大火呢!”
仇月鲜在屋里喝道:“俺没有朋友!只有嫖客!”
“……”
仇月鲜一天也不想呆在这个地狱似的家里了,她厌恶那种肉欲横流的腌臜生活,她想干干净净地做一回人,她想离开这个纷纷扰扰的红尘世界,就肩挎着了空师太赠她的行僧带,怀揣着女儿给她的养老存折,连房门都没锁,毫无留恋地踏上昂首山的山间小路,跋涉半日,跨进了大觉寺那神圣的山门。扑通跪在了空师太面前:“师太,收下俺吧!”
了空问:“怎又想起出家来了?俺可不敢随便接纳方外之人啊!”
仇月鲜潸然泪下,哀求道:“师太啊,那个家俺是不想回去了,你若不收留俺,俺真没活路了!俺闺女嫁人了,嫁给一个俺不待见的人家,好歹不用俺操心了!这里就是俺最乐意待的地方啊!”
了空只好说:“阿弥陀佛,你不妨暂且在这儿散散心吧!俺有空儿好好给你排解排解,但有一线希望,俺是不会收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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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妙贞奉了师太之命,只身下山,找到元月,告诉她娘的下落,元月立即追上山来,抱着母亲嚎啕大哭:“娘啊,跟俺回去吧!俺元月命苦啊!受了委屈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了呀!娘都躲得俺远远的,俺活在这世上还有谁疼俺呀?”
望着爱女那可怜巴巴的样儿,仇月鲜被女儿的泪水泡软了,心中的痛楚难以控制,母女两拥抱在一起,好一顿撕心裂肺的痛哭。连心如止水的了空师太都伤感叹气,连淡漠无情的妙悟都眼圈儿红了,那位感情丰富的妙贞哪能控制住自己,早已扑簌簌泪下,泣不成声了。
了空说:“尘缘难了啊!施主还是回去吧!”
妙悟说:“回去吧,昂首村有印觉师兄在庙里,您若憋闷了,到他那儿照样可以参禅修行哩!”
妙贞抽泣着说:“您就和俺妹妹相跟着回去吧!俺只要有空儿,就去看你们。唉,说实话,俺真想和你们一块儿下山哩!”
了空“哼”了一声,斥责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等着吧,早晚俺得把你赶出山门去!”
仇月鲜给了空行了告别大礼,泪汪汪地说:“师太,等俺了断了那些俗事,一定回来陪伴您。”
妙贞把他们送下山,牵着元月的手悄悄说:“俺去观音殿打料过了,俺干爹病得很厉害,俺真担心老人家熬不了几天了。到时候烦妹妹给俺捎个信儿好吗?”
元月点头答应。她们洒泪而别。
念惯了阿弥陀佛,吃惯了素菜素食,仇月鲜不再沾半点荤腥,自认是印觉的俗家师妹,早午晚到庙里拈香诵经,虔诚礼佛,把一切烦恼都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