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什么?”
“为什么我们不派援军?”
“你在质疑将军的命令?”
“如果它不合理为什么不能质疑?”
“你真是昏了头。我早就说身为圣骑士,大家都该像我一样艰苦朴素,现在倒好,你享受着众人的敬慕,已经开始忘乎所以了。回答我,你有什么资格对圣座亲选的将军指指点点?”
这算什么,让好人去白白送命?玛丽亚气得咬牙切齿,憋了半天,也只能把盔甲抖得铿锵作响。
“一个胡乱下令的将军,算不上合格的将军。”
他感受到了她的注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燃烧着静谧的怒火。上次见面时,她已饱受折磨,疲惫不堪,脑海中回荡着幽灵无休止的尖叫。在漫长的骑士团历史中,很少有人会像她这样遭受如此严重的精神创伤。箴言和圣膏可以隐藏伤疤,但不能让它完全愈合,这便是柯恩无法理解的东西了——像他们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几乎动动嘴唇就能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意味着他难以理解珍惜和爱护的必要性。
“祈祷完就去训练,不可半途而废。记住,那203人的死,是你的错。”最终,柯恩叹息一声,怅然离去。他知道孔代的真实意图,却不能广而告之,这在某种意义上,让他会和孔代一起成为被第一个指责的人。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但为了胜利,他愿意承担这份压力。
玛丽亚听着他的话,感觉心脏又一次被长矛贯穿。这是我的错,我做错了什么?她想说那不是她的错,任何冠军都无法凭一己之力保护手下的每个士兵。无论她做什么,那些战士都已经死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任凭谁都无法挽救那些迎着箭雨冲锋的士兵,但她相信他的话,在内心深处,她为自己的无能苟活感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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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有人对那些可怕的事情负责,而她不愿成为替罪羊,所以她得加倍努力,以更多异端之血涤净罪恶。玛丽亚感到她体内某根黑色锁链崩断了,那不可抗拒的精神束缚有了些许松动。
这罪恶的松懈会是一种启示吗?
玛丽亚安静地跪在地上,用力攥着剑刃,直到掌心流出的血在地上汇成一滩浅泊。死在她剑下的每一个男女,她听到他们死去。他们所有的恐惧,他们所有失去的梦想,他们所有的最后想法,他们全部的尖叫和诅咒。每当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们的声音便会出现。她感到恶心,只能被迫忍受着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破坏,但这也是她的天赋——只有在最为痛苦的时刻冥想,她的剑术才会突飞猛进。她将被迫接触那些亡者的精神,感受他们的痛苦,然后盗走每一个死亡的瞬间,从中汲取关于武技和生存解法的一切秘密。这是她的天赋,也是她的诅咒。
如此黑暗,如此残酷。
“女士?”门外的卫兵捏着绷带和药膏,胆战心惊地碰了碰她的肩膀。
“我没事。”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不想给这个恋慕她许久的手下泼冷水,她又慢慢补充道:“把绷带放在那吧,我会处理的。去告诉其他人,晚上加练,做好准备。”
“您应该亲自告诉他们,他们都盼着…”
“我会的,但这种小事可以等等,”玛丽亚说,“现在,我得先照顾自己的灵魂。”
她将念珠缠在黏黏的手指上,亲吻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那个小小的金色人物。长剑滑落到血泊中,她闭上双眼,继续祈祷。
本人的逼逼叨:抱歉了各位观众,最近钱不好挣,我只能每天出去跑单了,龟速更新…这个咱就理解一下吧,真的抱歉。(真不是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