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的字,挂到厅上能露脸,拿在手里能保命,没人不想要的。
“那这可是…”
话还没说完,李景隆就一腚把他给撅走了。
然后直接往桌上撂下一锭银子,用行动告诉掌柜的,这是用了他的纸、墨和桌子的钱。
然后,他又在练子宁要活吃人的眼神中,笑着把字拿起收好,和朱雄英说道:
“早就想求一副您的墨宝,这回总归是得偿所愿了…”
朱雄英笑了笑,扭身出了门。
他这个位置,很难听到真话了。
不过他倒确实觉得,自己的字,写的非常不错!
徐俏儿紧走着跟了上去,又仓促走到他前面把那本整套的春宫图,更仓促的塞到了他的怀里。
看朱雄英皱了皱眉,用一副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徐俏儿的脸上露出些祈求:
“先收着,求你…!”
朱雄英又皱了皱眉毛,但也没说什么,掸平身上的皱褶,摇着头说了句莫名其妙,然后慢慢的走。
徐俏儿送了一口气,然后蹦跳着跟了上去,轻轻抓起他的手,抬头看着他的侧脸,眉眼笑的开心。
她总是能在朱雄英的身上,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柔软和脆弱。
就像是别人只注意到月光的冷清皎洁,而她却发现了月光的宁静。
过了会,朱雄英突然说道:
“你好像很高兴”
徐俏儿点点头,依旧笑的灿烂:
“殿下喜欢,臣就高兴”
朱雄英瞥了她一眼,片刻后说道:
“我一直喜欢”
徐俏儿再次点点头:
“那臣就一直高兴”
……
之后,朱雄英说到做到,咬牙花钱买了很多东西。
小主,
作为一个抠门的太孙,不容易的!
李记的糕点,王记的果脯,还有水韵阁的胭脂和娘子坊的丝绸。
甚至在路边的草台班子和做精细活儿的铜匠铺,也停下看了一会。
他们就像是老巷子吹来的风,沉着,安稳,不急不燥。
直到风吹走了午后,吹来了落日时候似天女纵火的烧云。
这时的夕阳余晖,让天空的颜色,就像是每天清晨刚开始时候的微微晨曦。
徐俏儿似乎不知疲倦,踮着脚尖一跳一跳走的轻盈,就好像是走在一条干净的河川上。
马上就要到魏国公府的后门口了,朱雄英站下,冲她摆了摆手:
“到家了,你回去吧”
“噢…”徐俏儿点点头。
此刻她脸上的明朗,被落日照出了金子般的颜色。
可刚跨过门槛,她又突然扭头折返,走向了仍旧站在原地的朱雄英。
然后,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我知道…”
“月光,迟早会照在别人的身上,可只要有一瞬间,这个月光是属于我的,我就很开心了”
朱雄英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继续重复道:
“回去吧”
“我要回宫了…”
……
等徐俏儿刚进家门,刚吃了晌饭正在消食儿的徐允恭,就一溜小跑的从魏国公府的前门跑到了后门。
朱雄英带着大丫头出门溜达,又亲自把大丫头送回来的事情,让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可就是这个逼…这个不走正门的毛病是跟谁学的呢!
不走寻常路,你是贼吗?
“臣参见殿下…”
朱雄英看看天色,又瞥了他一眼:
“你这是…又没当差?”
徐允恭的笑容戛然而止,过了半晌才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
“总得给…嘿,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嘿…”
朱雄英听他在那扯淡,过了半晌,他才掏掏耳朵又撇撇嘴:
“再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打枣的,你就等着老爷子收拾你”
“早晚把你的俸禄罚到洪武三十年…”
话音刚落,他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了那本徐俏儿买的书,铺平后看了看书皮,皱起了眉头:
“疯丫头买了本书,方才忘给她了,你给她捎去吧…”
“唔!朱熹的近思录…”
“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