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忽然怔了怔。
榕儿......
是谁?
……
“啊——”赵青木一面走着路,一面发着呆,一个不留神,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
“小心!”一旁的顾见春顿时托住她的手肘,这才让她不至于平地摔个狼狈。
“啊…多谢…”
赵青木勉强一笑,惊魂未定,却硬生生将思绪拉了回来。
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有不安。
难道是一直想着那老者所说的话,这才有损心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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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催动轻功,不紧不慢地在雪地上掠过。
“累了么?”顾见春看着她神色恹恹,于是问道。
马车失事,如今想去最近的镇子,却只有凭双脚走过去。
赵青木摇头:“不是……”
末了,却又点头:“嗯……”
她倒也不觉得累,不这么说,恐怕他们又要担心。
只是这小小掩饰却没能逃过几人的眼睛。
“若是累了,那便歇息一会儿。”叶染衣笑着说道,“不消半日就到了,届时我再去寻一辆车来。”
赵青木望了望他,还对他那失去神智的模样心有余悸,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好些了吗?”
“呵呵……”叶染衣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在下并无不好。”
少女有些怔忪,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饶是她多愚钝,也能听出这是要她别多管闲事。
“不用管他。”一旁的夜来闻言,瞥了那人一眼,“他命贱,死不了。”
与老毒物谋,自甘堕落。
“啊……”赵青木愣了愣,转眼看向紫衣少女,眼神复杂。
后者敏锐地看出她的心绪变化,于是转过头,自嘲一笑——
那日檐上闲谈,她知这白衣少女是个纯净之人。
只是这样的性子,却不适合成为她夜来的朋友。
更何况,来去谷与谢家那旧怨,终究还是要算在姓谢的人身上。
景之……
隔着这样的仇,再通透,心中终究会有芥蒂吧?
道不同,有缘亦作无缘。
谁知赵青木抿了抿唇,像是下定决心,开口问道:
“夜来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蹙了蹙眉。
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每个人说话都要同她“借一步”?
夜来心中有些好笑,摇了摇头,率先走向远处。
少女一愣,提起裙摆,快步跟上。
对方行至小丘边,看着远处飞鸟盘桓,神色淡淡。
“赵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她缓缓点头。
“夜来姑娘,你知道我爹和我娘的事,对么?”
“知道。”
对方干脆地承认了。
“永昭的皇帝……是我的仇人,对么?”她咬了咬唇,低声问道。
“若是传闻属真…”紫衣少女思忖片刻,点点头,“那便是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
赵青木的脸白了白。
这句话间接佐证了那老者说的,都是真的。
她的娘亲,因为谢家而死。可她却答应了谢家人,要为他做一件事。
“夜来姑娘,你为什么要为谢家做事?”
赵青木犹豫半晌,斟酌着问道。
她知道这是对方的选择,自己不该多问,只是她却很想听一听理由。
毕竟在那佛寺,在那农舍,是她拼着性命救了自己……
分明才认识几天,她却愿意几次舍身相救。
这样的人,怎么会为恶人卖命呢?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对方垂眸,目光落在地上,看不清其中神色。
“自然是真话。”赵青木毫不犹豫地答道。
“呵……”夜来勾起唇,“因为有利可图。”
她于景之,乃是刀刃。
景之于她,又何尝不是?
“什么?”
少女有些不解。
“因为这世间只有他,能让天下一白,四海无波。”她蓦然一笑,抬头望进她的眼底,坚定地说道,“若是连他都做不到,永昭就只能换个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