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啊?她当真下了一根针,只是这根针却是令她情绪激动,严重时产生些幻觉罢了,只要拔出来,便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伤。她方才分明看见这老太婆陷入回忆之中,怎么会......
“老太婆已经活得太久了,该记不清的,早就记不清了。”
“唯独不敢忘的,乃是这个。”手中拐杖在地上一震,那银针顿时从她肩头飞出——竟是生生被她震了出来。
“我宋芸,才是宋家的主子!”
对方话音方落,赵青木只觉一阵劲力如浪潮般向她席卷而来,那石溪尚且无知无觉,她猛地将他往旁一推,自个儿却再难避开。对上这股威力十足的气劲,只这一眨眼的工夫,她不及反应,忙不迭挥出一掌,正是爹爹教她的清晖掌法,虽然平日里这招只作防身,然眼下十万火急,她却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
一阵轰响划过,两股气劲凌空对上,竟致使气流翻涌不止。两人身旁木椅桌柜纷纷应声而倒,众看客只觉身子一阵摇晃,连忙运功定神,这才不至于堂前失仪。那石溪遭逢一推,方要跌落在地,却为门边一人之手将其扶正,他定睛一看,是方才那少年。
“多谢你啊。”石溪冲对方点头致意。只是对方却不作回应,又将斗篷戴上,看着屋中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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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中狐疑,皆将目光投向那身着嫁衣的少女。
——这小丫头有这么厉害,能与这宋夫人过招而毫发无伤?
谁知这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那赵青木身后竟还有一人。这人一袭斗篷遮面,身量不见如何高大,气势却是沉峻如山。只见他正伸出一掌,紧贴在少女后肩,而方才那少女得以全身而退,正是凭借这男人与她合力克敌所致。男人衣袍因着运功翻飞,一眼望去,便是功力充盈之相。只可惜对方似乎有意遮掩,饶是如此对敌之时,那面上却还裹得严丝合缝,只露一双老眼,叫人辨别不得。
“你是何人?”宋夫人眉头紧皱,面色一沉。她方才将精力尽数放在这小丫头身上,却丝毫没能察觉这男人是何时出现。她自认这身功力足以独步天下,难逢敌手,却连这面前男人行踪都未曾留意,若是方才这人想取自个儿性命,当真是轻而易举。
“过路之人罢了。”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确乎是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却十分苍老。听其声音,起码已经年逾半百,如此身手,莫非是什么隐世的前辈高人?
石溪只觉这声音与方才听到的又有些不同,却见身旁少年无端叹息一声,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你叹什么气?”石溪心中好奇,不免多问了一句。
“没什么,有人又乱吃药。”只听少年说着,又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石溪不明所以,挠了挠头。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哪来那么多愁绪,用得着天天叹气么?
赵青木试图动一动脖子,却发觉全身僵硬难当。她饶是知道这背后之人方才帮了她,此时却又陡然受制于人,也不知对方目的几何。若对方也是别有用心而来,她当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口......思及此处,她当即说道:
“喂,这位过路人,谢谢你救了我,能不能先将我放开!”
对方却沉默不语。
“喂......”她方要说话,却不见对方如何动作,只在她背后点了两下,竟将她的哑穴也一并点了。
这下她可是有口难言,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那一双眼珠子只得怒目而睁,却仅仅能看见这面前的宋老太婆。
“过路之人?好一个过路之人。”宋夫人冷笑一声,当即将杖子举起,意图夺他命门。想她宋芸虽为女子,却也是宋家之主。就算宋家隐迹多年,此番出山,也绝不许有人践踏她宋家的颜面。
“哼。”那黑袍男人不避不让,众人只觉眼前一闪,登时听闻“铮”地一声,兵戈相撞,火光四溅。这顷刻之间,两人竟不动声色地过了一招。宋夫人功力浑厚,武学招式自是沉稳端正,而那男人抵挡下来,却并无异色,更是游刃有余。宋夫人这一杖挥去,却没讨得便宜,自然面色不豫,蓦然将那木杖掀回手中,衣袂翻飞,大有全力之势。
只是过招便过招,众人定睛望去,那剑尚未出鞘,却是被送至那女子掌中——
这男人如此托大,对上宋老夫人,竟还敢分神教这小姑娘?哪管众人惊异,那宋夫人见状,自然以为对方看她不起,登时惊怒交加,手中拐杖挥来,便更添几分凌厉。
赵青木只觉对方掌心稳重温热,却不觉有何异状,她眼珠一动,却只能看见这把剑通体苍青,古朴温雅,颇有君子之风。只待那大掌制住她的手,将那剑柄一握,挥出一剑,她才蓦然发觉,这剑势,不正是方才她那半吊子的清晖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