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日薄西山,他这才风尘仆仆地赶到那白狼寨。本想对着清溪做一番伪装,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怎么也不愿相信,水中那蓬头垢面,满脸胡茬,衣衫褴褛的落魄男子,竟是曲州城的宋大少爷。
他压了压帽檐,这样也好,今次造访,只为寻人。
小主,
“诶站住!干什么的?!”守门的喽啰将他拦下。
“这位壮士,行行好!小人听说咱们寨主正在举行比武招亲,这不是…”宋思行讪笑着搓了搓手,言尽于此。
“哦——你也看上我们大小姐了?快去吧快去吧,现在去,兴许还能赶上热闹。”那喽啰颇为不耐地冲他摆了摆手放行,似乎为自己不能一睹热闹而扼腕。
“是是…”宋思行这便一溜烟闪身入内。
“跑得倒挺快,就是不知道功夫几何?”那喽啰嘟囔一声,“啧,不过这人,怎的样貌声音都有些熟?”
待宋思行赶到庭前,此处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被人群围起。他打眼一看,正瞧见那高台之上,一身鸢色劲装的少女一脚将一男人踢下了擂台。
“还有么?!”
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那少女扬起高傲的下颌,俯视着一众看客。
蔑然而狡黠。
这其中不乏方才被她踹下擂台的败者。
“哎呀……”周遭一片唏嘘之声,像是在为这男人惋惜。
“没想到那祈大小姐不仅长得貌美,身手也是极佳。这都打了几十场了,除了流些汗,竟也不见她有半点疲乏。”
“你是不知道,有人说啊,她为了这场比武招亲苦练数月,就是为了今日能挑个让祈寨主满意的夫婿。”
“哟,敢情这祈小姐还是个孝顺的?”
“嘁,净瞎扯!你们啊都是一群没有眼力见的!就算是楚长风来了,也受不住这一场场车轮战啊?!依我之见,这祈小姐怕是没尽全力。”
“都将人打下擂台了,还没尽全力。这要是尽全力,可是没人敢娶她了!”
“诶呀!你个蠢货!我说的没尽全力,只是说祈小姐,又没说别人!”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暗中帮她?”
“诶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方才我在台上,分明要胜她一筹,方要近身之时,只觉肋下一痛,我半边身子竟酸麻脱力,不能自持,再一回过神来,我就被她踹下来了!”
“诶诶!我也是!我是腿窝无力,结果被她一掌打下来!摔得老疼了!”
“看来我猜的不错,的确是有人在帮她。”
“诶诶,你看,又有人被打下来了!”
众看客连忙围上去,假意关切,实则求证。
宋思行在一旁听着,只觉滑稽。
有人帮她,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只不过这群人功力尚浅,看不出门道罢了。
那席上的祈无求,方才冲着擂台之上暗自弹了个花生仁。而后那比试者身子一僵,就被祈大小姐一脚踢下来。这父女俩一串里应外合,流畅如行云流水,他可是看得分明。
到底是谁在择婿,还得另说。
“下一个?”
台上的祈风烟自是不在意这些,只想着将那些前来比试的人都解决,而后顺理成章地结束这场闹剧。
那小王八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将她的香料褪了个干净。整个曲州城,她遍寻对方不见,只得出此下策,来了一场豪赌。
若是那小王八蛋有良心,定然会来赴这场比武招亲,若是他不来……
她看了看天色,日头偏西,暮色将至。
若是不来,她就当真要择夫而嫁了。
一道声音伴着内力,传音入密而来。
“烟儿,这炷香要燃尽了。你答应过为父,若是这炷香后,还没挑中你满意的,为父可就不能再帮你了。”
那座上观看的男人乘闲而卧,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蔬果。
祈风烟转头哀求道:“爹,您就再帮女儿一回吧!再过一炷香,不,半炷香!我一定能找到一个让你我都能满意的夫君!”
“爹倒是想帮你。”那威风凛凛的男人此时却摊了摊手,“可爹这香台都已经添不下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