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累得如狗熊,想想心酸,同为天下一茬人,咋就有人富来有人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一些流淌于民间的之河里,如同石头铿锵的话,有些人听了,淡然一笑,另一些人听了:就存在心里,特别受用,陈胜正是听信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言,才起义造反,结果是被车夫庄贾猎杀了,这就是不甘平凡的代价。
太阳掉地上,松松垮垮的工人,像狗一样爬上车,张志彬缩在车角,被颠簸的车摇来晃去,能开出500米,他才想起那块淤泥,他突然大喊,“停车!停车!”他使劲拍着车厢板,一车人惊愕。
“他怎么啦?”有人惊愕,叫停了司机。
司机下来,“干什么?谁叫唤?”
“我!我!司机师傅!对不起哟,耽误你一会儿,我东西落那儿了,我去拿一下。”他满脸陪笑,心里却骂开了:狗仗人势的东西!等老子也有钱之后……下文如同脱尾巴的蛆,恶心人那一部分,还藏在心缝里。他爬下去,跑过去,把墙跟的淤泥拿了回来,别人一脸诧异,“接着,胜利!”这才又撅着屁股爬上去,大叫一声,“师傅,能走了!”
小主,
“你呀!纯粹瞎耽误功夫!”司机扒在车梆子上,用手点点他,“那不是金子,是淤泥!”
“能变成金子!”他笑笑,大声疾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然后从李胜利手中接过去。车子一直如晃香油一样,把一车人晃到站点。
车子一停,纷纷伸腰捶腿,打哈欠站起来,他让李胜利先替他拿着,自己先爬下车,然后,让李胜利把淤泥扔给他。
“你中斜啦?”有人撇撇嘴看着他。
“你才中斜了!你妈中斜了!你们全家都中斜了!没有用,我能拾他?不懂就不要瞎说,给人添堵,人家怼你,你也不爽是不是?”他摇摇晃晃走了。
“这咋还说不得了,明明……”
李胜利扒在车箱上,摆摆手。
是夜,夜末央,一觉睡得沉沦,再醒,尿急,李胜利则如猫似狗蜷缩着,睡得如此瓷实,张志彬没有拉灯,去了厕所,回来,用小刀刻一小块方正淤泥,走到房东门前,果见钥匙还挂那儿,他拿出淤泥,把钥匙使劲按在淤泥里,直到完全隐没,用衣服反复擦了几遍钥匙,才小心翼翼装好那块方方正正淤泥,这才又睡去。
天亮时,李胜利一起来,不见了张志彬,以为这家伙拉累屎去了,便起来穿衣服,准备洗脸,这时张志彬从外面拿来了早点,“你起得好早呀,我还以为你……”李胜利揉揉忪忪睡眼,“这狗日活真累人!歇了他妈一夜还歇不过来!”
“钱难挣,屎难吃,再熬一熬,我们再找别的!”张志彬大口吃起来。
“哪有那么容易,即使找到了,也是他妈下踹活,轻松全他妈让城里干了,怪不得一个个小白脸,衣服穿得又干净又整齐,原来干活不淌汗!”
“瓦西里说:面包会有的,奶酪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画大饼!那得到猴年还是马月?我能不能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