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诸臣失算,至大军辱于小丑,兵民敢于无上。地方复遭蹂躏,生灵又罹汤火。痛心切齿,其何以堪!
若不大加剿除,宇内何时休息!已再留多饷,今再调劲兵,立救元元,务在此举。惟是行间文武,深切朕念。
念其风餐露宿,朕不忍安卧深宫;念其饮冰食粗,朕不忍独享甘旨;念其披坚冒险,朕不忍独衣文绣。
减膳撤乐,除典礼外,余以青衣从事,以示与我行间文武士卒甘苦相同之意,以寇平之日为止。
文武官也各省察往过,淬励将来,上下交修,用回天意,总督总理,遍告行间,仰体朕心,共救民命。合围大举,直捣中坚,力歼劲寇……。”
陆天明看完捏捏眉心,递给徐凤爵。
她看了更生气,直接扔地下大骂,“堂堂皇帝,不知廉耻,没提一句郎君,句句离不开郎君。
诸臣失算、追加派饷、再调劲兵、吃斋念佛、共救民命、直捣中坚…怎么能把朝政艰难和派饷全扣郎君头上,还让郎君直捣中坚,做梦……”
陆天明眉心一跳,浑身散发巨大的杀意,一瞬间有劈天杀地的冲动。
闭目深呼吸片刻,睁眼又没了那股杀意,开口一股冷冽。
“皇帝在逼我弑君,皇帝也是在自戕,而且不可逆转。现在我受多大的压力,等东虏扣关,皇帝就得全部吞回去,这不是逼我,是把他自己逼到了墙角。”
徐凤爵歪头想想,“是啊,自作孽不可活,皇帝本来一直就是这样。”
“这次不一样,皇帝在用实际行动迁都。”
徐凤爵脑子转了一圈,终于想到之前的话,不可置信道,“罪己诏的时间太快了,我爹这时候不可能在京城。”
“不需要你爹亲自去,但魏国公知晓儿女的谋划后,并未阻止,而是一贯釜底抽薪,把力气使在了京城。
中都被破之前,你爹就与皇帝沟通过应对办法了,所以罪己诏才会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传天下。
咱与魏国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跑到南京勋贵控制的中都闹事,魏国公就跑到窝的地盘京城回应,厉害厉害,有点意思。”
徐凤爵没在意他的嘲讽,歪头想想,“那也不可能成呀?!谁议迁都谁倒霉。”
“若魏国公让国本大宫巡视中都,巡视江南呢?咱们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徐凤爵大张嘴点点头,“这是郎君三年前的计谋啊,我爹的确可能使出这种招,太子到南京就不可能北返,若江南再败,皇帝也要南巡了,真是好远的谋划,皇帝不仅动心了,还会马上开始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