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这里,两位。”康拉德·科兹自如地说,打了一个哈欠,踢开地上一块挡路的长腿有羽蜘蛛雕像,“且稍作歇息,帝国人。我要去浴池清洗身躯。”
“你并不好奇我们从何而来,康拉德·科兹。”佩图拉博用机械的指骨轻轻在一件放着密封烧瓶与空试管架的矮桌上滑过,“你不好奇帝国的存在,不询问我们的关系。你甚至早早知道我的名字,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他停顿了一下。
“除去你格外擅长大开杀戒之外。”
康拉德摊开双掌:“待我清洁自身,我的……兄弟。”
佩图拉博摇了摇头,放他离开,等待那高大却略有佝偻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两人没有立即开始对话。他们各自休息了一小段时间,在沉默中度过了盛大宴会后的精神缓冲,并在静默里重新建立稳定的人际联系。
首先提问的是佩图拉博。
“他不信任我们。这甚至不是他真正的住处。”钢铁人偶若有所思地说。“试管底部有残留的血迹,他不可能不清理。”
他在一个平坦而结实的柜子表面坐下,视线转向摆弄着室内几件镶金陈设的工匠,语气里增添了更多的不解:“而你也还没说,这些天你人在何处,莫尔斯。你又是如何认识那个剧团,以及得知康拉德·科兹的姓名的。”
“我听见有个钢铁巨偶正在用人类的语言抱怨连连。”莫尔斯放下那件饰品,转而轻轻用指关节叩动带着一条细缝的墙面。
“这难道是我的问题?”佩图拉博忍不住说,“莫尔斯,只有我一个人对整件事全然无知。”
“我依靠力量和对神明信仰的暗示,取得了一个小教会的掌控权。我认为我进步颇大,但不论是与康拉德·科兹,还是你相比,我忽然发觉我的行动不值一提。”
莫尔斯盯着佩图拉博那张机械和皮肤结合的脸,直到佩图拉博还有眼睛的半张脸开始露出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