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打趣道:“以你的性子,不是可着果木来?果木可长臭大姐……你要是不怕,爷就叫人给你淘换去……”
舒舒听了,面上带了恶心。
那还是刚出京的时候,一时晚上抓虫不及,压死了臭大姐,舒舒恶心了两天。
她连忙摇头:“算了算了,等咱们有自己的宅子时再收拾园子,离卧房远些……”
九阿哥笑了,没有再说话,心里却琢磨回头叫人去畅春园打听打听,有什么干净不爱生虫的果木……
外头已经是隆冬时节。
天寒地冻。
马车里温暖如春。
前后都预备了小碳炉。
舒舒与九阿哥连大毛衣裳都没穿,穿着小毛衣裳,披着大毛披风。
要不然的话,就太热了。
原本要跟在外头的何玉柱、孙金两人,也被舒舒打发去后头坐车去了。
都在赶路,也没有什么吩咐的。
等到中途歇息的时候,两人过来就行。
像他们俩与核桃、小松等近身服侍的,都添了小毛衣裳。
跟着棉衣一起穿,挡风遮寒。
其他的人,也都赏了新棉衣。
因为冬日赶路,中午歇的时间就短了,估摸就半个时辰。
也没有时间弄吃食,倒是内务府的水房提前一步,准备好了热水候着。
大家就着热水,吃几口干粮。
如此,能够泡发的伊面,就成了各个主子处最好的加餐。
随扈的八旗官兵,没有伊面,可是也有热气腾腾的热汤,配着炒米、炒面等干粮,也吃得热热乎乎的。
等到了第一处行宫。
九阿哥就带了人里里外外地转了一圈,屋子修缮的干净整齐,行宫膳房的各种米面肉菜也看了齐全。
同八月里的行宫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回到住处,他就跟舒舒念叨着。
“一个个的奸滑,倒是预备的足足的,不好抓他们把柄……”
舒舒算了下时间,从九阿哥八月初查行宫行在,至今已经四个多月。
要是他们还不引以为戒,非要找死,那才是大傻子。
九阿哥咬牙道:“一群硕鼠,难道就要让他们逃过一劫……”
舒舒道:“七爷那边已经调查过一圈,应该都有了记录,爷到时候想要惩戒,还是留观后效,都有个参照……”
九阿哥点点头,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接下来的路程平安无事。
宜妃肚子里的孩子也乖巧孝顺,没有这个时候闹出孕吐之类的。
虽说婆婆发话,不让舒舒与五福晋过去定省,可是也不能真躲着。
每日里,要么启程之前,要么入住行宫前,舒舒都与五福晋结伴过去请个安。
一晃二十来天过去。
这一日,十一月初九,圣驾到了新城,世祖皇帝的孝陵所在,也是康熙帝陵所在。
次日一早,康熙率诸皇子、诸王公、大臣、侍卫等诣暂安奉殿、孝陵行礼,奠酒举哀。
暂安奉殿,供奉着太皇太后的棺椁。
次至仁孝皇后、孝昭皇后、孝懿皇后陵,奠酒举哀。
车队就等在孝陵之外。
女眷们没有资格诣陵。
宜妃与章嫔下了马车,眺望着远处的皇陵。
舒舒与五福晋随侍在旁。
宜妃想着三位已经迎入地宫奉安的皇后,心里酸涩。
到了这个时候,她就不能再自欺欺人。
再多的恩爱,也是妾室。
生不能同室,死不能同穴。
她有些心灰,带了几分苦笑道:“不知道咱们以后,会是多大的地方……”
除了皇后能与皇帝合葬,她们这些人都会葬在帝陵附属的妃园寝中。
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贵妃,还是与宫女子差不多的大答应,无一例外。
如今,里面葬了多少人了?
慧妃……
温僖贵妃……
平妃……
再早的,答应、常在、贵人……
两个巴掌都不止了……
生老病死,好像并没有那么遥远。
尤其是宫里的生老病死。
宜妃有些感伤。
章嫔也有些难受,轻声道:“听说妃园寝已经点好了吉穴,娘娘肯定是主穴,臣妾的,就不好说了……”
五福晋读书多,不信鬼神,只觉得两人不过是有感而发。
谁叫眼前就是皇陵,又是这样万物凋零的隆冬时节。
舒舒听着,却有些难受。
宜妃受了儿子牵连,没有得新皇尊封,自然要给尊封的太妃、太贵妃让位,葬的寻常。
章嫔的身后事,则是一波三折,还真是应了这一句“不好说”。
好像,一语成谶。
舒舒想到十三阿哥,决定回到京城以后提醒他一声,叫人好好看看章嫔娘娘这边。
要是能查出病兆就好了,不怕慢性病,还有个调理缓冲的时间。
若是什么也查不出,现下身体健康,明年是急症,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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