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庭哈哈大笑,起身来到宁延面前,扶起宁延,“小友,多年未见,没想到你还认得老夫啊。”
“白大人说笑了,咱们也算是同甘共苦过的狱友了,当年在殷都刑部大牢,谁能想到会有今天?”宁延无奈苦笑道。
白向庭也笑了出来,是啊,当年初遇之时,一个是殷都当街杀人的纨绔,一个是锒铛入狱的白发老人,多年后在此相遇,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宁家五公子,一个是享誉盛名的扬州牧,这不说一句造化弄人多少有些过不去。
“那老夫是唤你宁五公子呢?还是小友?”白向庭含笑说道,两人说话间,下人已经奉来茶水。
“大人怎么喜欢怎么来。”宁延入座,轻声笑道。
白向庭返回座椅,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宁延,沉声问道,“苏州的事是你的手笔吧?”
“白大人何出此言啊?”宁延反问道。
白向庭啧啧咂舌,“除了你宁延,我还真想不到有人能如此大胆,先杀公孙康,在杀赵放歌。”
“赵大人不是我杀的,但却是因我而死,至于公孙康,他咎由自取,活该如此。”宁延的目光阴沉的喝着茶,语气淡然如薄冰。
或许是没想到宁延能如此大方的承认自己杀人,白向庭先是一愣,随后一笑,“现在整个大奉都认为杀害公孙康和赵大人的是同一个人,你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扬州,扬,苏二州距离如此之近,小友就不怕公孙家的报复?”
“公孙家的人我杀得多了,如果可以,我不介意手中再多几条人命。”宁延转头一笑,笑的让人心头发怵。
“胆子是挺大。”白向庭摇头苦笑,“只可惜如今的我不在是扬州牧了,护不了你周全。”
“来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扬州之事,既然我敢来,也就自然能走,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看您,说真的,一开始我是不相信殷都能把你放回来,现在看来,殷都中确实有我没发现的好人。”宁延沉声说道,目光懒散,此刻的他倒是有些当年纨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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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革职的老州牧回忆起当年往事,心中略有感慨,“放我出来的是穆宗皇帝,他走之后留了一封信,就是那封信让我坚定了留在扬州的决心,只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有心无力了。”
“那白大人您就不觉得这接二连三的罢免州牧,其中有些问题吗?”宁延沉眉问道。
白向庭皱眉沉思,眉头拧成个川字,“新君即位,更换朝臣是常有之事,只不过这次换的有些让人意外,依我多年为官经验来看,这不是简单的朝臣更迭,而是背后有人故意为之。”
“那白大人可有怀疑人选?”
“哈哈哈。”白向庭捋着胡须笑道,“这才是你要问的问题吧,但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当今天子真的是为民为国的天子吗?在老夫看来,天子之位适合于真正的为国为民之人,之前是,现在也是。”
宁延起身拱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向庭这番话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点醒了宁延。
“白大人看的挺透彻啊,但这话传出去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啊。”宁延点头看向白向庭。
白向庭听后再度大笑,“小友,你觉得我这把老骨头现在还怕他们那些小动作吗?”
宁延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白向庭若真是贪生怕死,那他就不会在殷都坐五年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