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有点难度,”不安例举几则证据,“首先我一个大长老去管这些显得我弱智,第二这是阎罗王下令逮捕的人,第三万一放出一个其他被垢陷进监狱的人愤愤不平的怎么办,第四万一你说的那个顾先生真的是位为钱财不计后果的私自贩盐的贼人呢?我这岂不叫以权谋私,不遵守礼义廉耻社会价值观,这种遗臭万年的罪名你有脸替我背吗?”
“烦不烦啊,”箫飒手一拍桌面人就起来了,“我只想问你这个当妹妹的帮不帮哥哥我这个忙?”
“帮是肯定要帮的。”将他拉回椅子上好好坐着,箫不安郑重其事地说。箫飒震动嘴唇,用眼神告诉她前面堆砌的都是废话。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天啊,又来这招,脖子一时支撑不住头部的重量,箫飒一头磕在桌面发出嘹亮的响声。
“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不会放过每一次能向我提要求的机遇,高,实在是高。”屈起拇指送到面前表扬她,箫飒无能为力地碎碎念。
“谁叫你这么傻,帮我忙的时候都不记得将我一军。”箫飒不满意她的态度,他总觉得她这个人有点幸灾乐祸和爱落井下石,往后他一定记住这个痛彻心扉的教训,集齐九百九十九个硬性要求。
“说吧,什么要求?”不安的野心是无可救药的,箫飒缴械投降,根本没动死缠烂打到咸鱼也能翻身的念头。“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我变成末影人,你可是一辈子都要求不了我做什么的。”
“我可是料事如神,你当不了多久时间末影人,就会破格提升。”箫不安说得好像确有其事。
“托你的福,谢谢你祖宗十八代,记住一定要无罪释放顾先生。”箫飒怕没脑子的不安忘记,又贸然提醒了他一遍。
“不是我多嘴啊,我想问问你,你怎么会想到去当末影人,当正常人你活得不高兴吗?”不安想劝说他不动如山的一意孤行。
艳阳高照,箫飒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木呆呆地说,“激情澎湃心血来潮不行吗?”
他的理由其实有成千上万条,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比如说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离开了,这几年风水不好走的走来的也走,这么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想过会没有自主意思无忧无虑的生活,更是要和慕容风澈并肩作战在达到鼎盛时借机铲除大魔王营救芸芸众生……
“我记得你以前一直重蹈覆辙说过一句话:是死也决不加入阎罗王的军阀部队。现在怎么了,骨气软了?”不安试探着问,希望这番话能勾起他当初的誓言和勇气。
被抛头颅洒热血但不能获取同样报酬的日子打压得萎靡不振抬不起头,何谈仍在孜孜不倦轨道上的早被磨刀石磨的力求一刀见血的毅力,只有钝重的温度在持续地刺激他服输,这块炙铁并慢慢地冷却。
那些平庸的一成不变的生活缺乏了太多组成斑斓所需用到的元素,却在每时每刻加速释放一种催人凋落的腐败剂。夜幕来临前,拥有彩霞裁剪霓裳的云朵总是变幻着颜色,由艳到素,由亮到暗,还由浅至重。
五味杂陈统统放进足量的水里稀释以后,它们相互渗透的融合不会减淡,而灌入口腔的清淡感受却在见惯不惊下令人面目一新,都像无味的平淡却在干燥的口腔炸裂反应。
灌入耳边的风吹不出风铃般悦耳的声音,起码这阵风是“动听”了,与其在百无聊赖中归于平淡,那不如当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与这个世界划分无聊的沉默。
回到家中征收日到来前的几天里,箫飒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持之以恒保持健康精神状态的他,这一次就这样轻言放弃了吗?真的是被现实无情打压后能绝地求生的不二法门吗?自己已经做好放下以前的一切去参加从来都觉得他很可恨的阎罗王旗下的、以前做梦也为此抗争的末影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