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侧室之中,冯既白垂手而立,秦六娘坐在帷幕之后,崔筠乐面上带笑,立于秦六娘一旁。
“冯医监不是方才走吗,何故又返回蔽府?”秦六娘有些不解地看着冯既白,问道。
“老朽方才交予小娘子的大牢会面记录,想取回一用,还望夫人与小娘子行个方便。”冯既白拱手为礼,道明来由。
大牢之中会面记录一式两份,一份由到访者填写,另一份由狱丞誊抄作为留底。方才大牢失火,所烧的正是狱丞誊抄的那一份。而冯既白悄然带出,拿给秦六娘母女的,是由到访者填写的那一份。
相较来说,冯既白带出的这一份上,有陆见的亲笔签字,显然作为证据更有说服力。冯既白也是见闻方才大牢失火,故而念及这一份尚在,便前来索要。
冯既白本以为此事水到渠成,并无须大费周章,却不料秦六娘母女竟半天没有反应。冯既白皱眉,抬头看去,却见二人皆是一脸讶色。
“夫人,小娘子为何如此?”冯既白不由得心生纳闷,问道:“便是老朽方才来贵府时,交由小娘子的那份记录。”冯既白不知秦六娘母女为何这等表情,便忙不迭地出言提醒。
“记录?什么记录?冯医监方才有给过我吗?”崔筠乐听闻冯既白所言,却是一脸迷茫,还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仿佛是在求证。
冯既白闻言,一时错愕不已,也随着崔筠乐的视线一同,看向秦六娘。不料秦六娘竟然也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见秦六娘摇头,冯既白内心咯噔一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崔筠乐连忙上前将之扶住。
此时的冯既白,面上虽依然装作淡定之色,内心却已是波涛汹涌。面前的一切事情,无疑都在向他昭示着一个现实:秦六娘与崔筠乐,其实在他之前,早已和陆见联手了。
秦六娘所虑的,无非是崔柏远的安危。而冯既白最近虽然与崔柏修之间出现了一些裂痕,但他之前一直与崔柏修沆瀣一气,很难说之后两人会不会因为利益分配达成共识,而再度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