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冯既白一直想不明白,陆见一直深恨崔柏远造成了宋盈儿之死,却又为何能够与秦六娘二人联手,来一起对付自己。但此时,内心纷乱如麻的冯既白,却从秦六娘母女的脸上,找不到一点答案。
“我与筠乐,皆不知有什么会面记录这种事,冯医监是不是记岔了?”面对屋里一片死寂般的尴尬,还是秦六娘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种沉默。
冯既白闻言,也只得苦笑不已。方才他交付记录之时,屋内也仅有秦六娘母女与他三人。此时的他,更是有苦难言。冯既白脑海中甚至闪过一丝念头,想再度与崔柏修联手。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快速将之否定。
在崔柏修提出自己能够接受的条件之前,冯既白已决然无法再度与他联手。此时的冯既白,如同行走在狭窄的悬崖之上,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一着不慎,他就将要失足坠落,并且万劫不复。
面前的秦六娘母女,虽然只是崔氏的侧房,也并非他冯既白能够开罪得起。何况世人皆知,在继承家业这一点上,崔德福崔老爷子更属意侧房所出的崔柏远,而非正室之后,阴鸷狠辣的崔柏修。
冯既白思虑再三,终究还是苦笑着向秦六娘母女拱手作礼:“既然如此,当是老朽记错了,叨扰了夫人与小娘子,还望见谅……”
言罢,冯既白言道告辞,转身一脸灰败之色地向崔府门外行去。崔筠乐满面堆笑,跟在冯既白身后:“冯医监,不若闲坐小叙,饮了茶再走,如何?”
冯既白闻言,却是连连摇头,又喟叹一声:“老朽如今命在旦夕,却哪还有闲情逸致与夫人,小娘子对坐饮茶?”
言罢,冯既白抬脚便走。崔筠乐亦是跟随在后:“冯医监,奴家送送你。”
内心中翻江倒海的冯既白,此时却已讲不出话,始终只是一脸苦涩,在崔筠乐的陪同之下,迈步行出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