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修唤过一名衙役,命其将沈元找来。不多会,沈元却带着两名捕快,抬着一只木箱,来到了堂上,却正是陆见刚刚封存的医署账目!
沈元见江时修惊讶非常,便连忙上前,同江时修讲明了事情原委。江时修也没想到,自己的号令还未发出,这些账目便被陆见送了来。想必通过这些账目,能令此事真相大白。
江时修命衙役将木箱启封,而后将账簿拿出,全数堆到了自己面前的几案上。这些账目从至德年间,冯既白就任医署之时,直至今日,足足有将近十年。
江时修拿出几案上道府发来的公文,那里是历年来道府发往安州的药材批次、数量等等信息。他将两边摊开,在账簿中找到了相关条目,而后逐一核对起来。
堂上的冯既白,眼见沈元搬来了账簿给江时修核对,一时间也放下心来。这些账目,他早就自信自己做得滴水不漏,只要能过了江时修这关,把自己从这摊烂事里择出去,下来的事无疑就要简单许多。
冯既白心神稍定,斜眼看了看一旁的徐天临。徐天临此时,也一脸忐忑不安地望着江时修。他不知道江时修手中的账簿,究竟是免罪券,还是催命符。
徐天临至今为止,什么罪名都不曾招认。因而当他看到冯既白一脸尽在掌握的表情,便也随之松了口气。
时至今日,徐天临对于冯既白还是抱有几分幻想。他自认为两人算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冯既白想要保全自己,就一定要保全他。
但徐天临不知,冯既白心中,早就生出想要将他舍弃的心理,只不过碍于自己如今也深陷泥沼,不曾表现出来罢了。
两人就这样神色各异地站在堂上,不时抬眼看着江时修,等待他的发落。约莫有半个时辰光景,江时修突然抬头看了看冯既白,冯既白心下正待松口气之时,江时修却猛地将账簿从上首摔到了冯既白面前。
“账簿中写得明明白白,每年的官药那么多缺额,都去了哪?”江时修起身望向冯既白,厉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