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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莺的住处并不附在某主院中,而是在侯府中靠近前院的地方单独辟了一处,地方并不很大,但胜在清幽远人。

沈崇尧战战兢兢地抱着宁儿,跟在柳莺身后进了院子。

院内只有几个她使唤惯了的小丫头,见柳莺就这样带着个男子进来,也不见怪,只远远行了个礼,仍做自己的事。

柳莺脸色都没变一下,径直就让沈崇尧进了自己起居的寝房。

纵使沈崇尧的心神泰半还放在“宁姑娘”身上,也忍不住问:“柳姑娘,难不成宫中行事向来如此‘不拘小节’?”

柳莺利索地收拾好床榻,示意沈崇尧把宁儿放上去,她睇了眼沈崇尧:

“二老爷,是要刺探宫禁吗?”

沈崇尧浑身一颤:“这罪名我可背不起,端看柳姑娘如此洒脱,便知道今上乃是难得的仁君了。”

柳莺呵呵一笑,她取了个小巧的脉枕,轻轻卷起了宁儿的衣袖:“我就不请二老爷用茶了,二老爷如此守礼,就请您非礼勿视了。”

却是对他下了逐客令,但沈崇尧心中装着事,却站在那里不动。

宁儿细白的手腕上,被攥红的地方已泛出青紫,柳莺的面色冷下来:“你们沈家,就是这样管教儿女的。”

沈崇尧也有些羞愧:“那孩子,实在是被惯坏了。”

柳莺头也没抬,她净了手,细细切了宁儿的脉:“这事儿侯爷知道吗?”

“啊?”沈崇尧一拍脑袋:“我将这茬忘了!”

柳莺打开针囊,一排银光雪亮的长针,她捻起一根,又快又稳地扎在了宁儿身上:“那还不快去?”

但沈崇尧仍是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内心天人交战。

柳莺横了他一眼,怪道:“二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沈崇尧却客客气气地问:“敢问柳姑娘,这位姑娘是哪一个‘宁’字?”

柳莺有些疑惑,但仍答道:“乃是本固邦宁的宁字。”

沈崇尧闻言一震,他犹豫再三,终于一咬牙道:

“我有一物,受人所托,要交给宁姑娘。”

说着一拜到底,从怀中小心地掏出那被他裹了几层锦缎的紫檀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