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平叫了人来,领了女儿下去重新梳妆绾发,这才转头对有些坐立不安的丁夫人说:“让您见笑了,夫人是东主,您看这事如何是好?”

丁夫人被这一问,反倒没了主意,她吃不准临平的意思,只说:“自然一切凭长公主做主。”

临平却道:“客随主便,在定国公府,却没有任我摆布的道理。我这女儿是太骄纵了,倒也不至于无中生有。”

丁夫人听了这话,却明白长公主的言外之意,并不想就这样息事宁人。她汗涔涔地起身请罪:“必得给长公主与楼姑娘一个交待。”

临平闻言,却微笑着让她坐下:“丁夫人也太小心了,今日这事,并不能只听莹儿一面之词。”

她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称赞道:“贵府的四岘春茶果然不俗。我听说,老国公有一株得意的碧桃,名动京师,不知临平能否有幸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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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与林若旃几个围坐在一处花圃前,邢月圆却有些惊魂未定,她埋怨道:“林姐姐,你也太莽撞了,何必和那楼莹撕破脸?便是忍一口气,有什么要紧?”

林若旃这会儿气头已过了,她若无其事道:“惹也惹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任由那丫鬟骑到我头上来。别说她还不是公主,就真是公主,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邢月圆却不赞同:“先帝血脉不昌,除了今上,也只留下两个女儿。何况临平长公主又是太后所出,何其尊贵?她要真一意偏袒女儿,你又讨得了什么好?”

林若旃道:“先前闹成这样,难道还真要我低声下气向她道歉?最多就是传回家中,叫爹爹训我一顿。”

她有些歉疚地看着宁儿:“就是连累沈妹妹,让你受了无妄之灾。”

宁儿与她不同,她是家中长女,又得宠爱,但宁儿如今却是客居在信远侯府,惹出这种事,万一长公主怪罪,却叫她在府中难做。

宁儿却反过来安慰她:“我看长公主并非不讲理之人,未必就会怪罪。再说,你也看到了,我们府上老夫人待我很好,姐姐不必担心。”

邢月满一扬头:“事已发生,担心也是无用。若殿下当真怪罪,我们几个一定替姐姐分辨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