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怜惜大嫂青春年少,难免寂寞,府中又少得姊妹相伴,便允她时时回娘家侍奉爹娘膝下。”他的眼中浮现怀念的神色:“那时,沈罗两家十分和睦,就连我也沾光,时常被邀去小聚。”
鹿奎打断了他:“这样说来,那时候,叶珍还不是沈侯的妾室?”
沈崇尧道:“啊,是的。叶珍原是大嫂的陪嫁丫鬟,是主母一力抬举,才成了侯爷的姨娘。”
鹿奎追问道:“既然是陪嫁,那定然不止她一个。叶氏成了姨娘,那其余的,去了哪里?”
沈崇尧苦苦思索了一番:“对,我依稀记得,当年母亲随口称赞过一句,说罗府很会调理丫头,大嫂带来的四个陪嫁,一个比一个水灵。”
他抬起头:“没错,就是四个陪嫁!”
鹿奎立刻问:“那其他三个在哪里?”
沈崇尧呆滞片刻,才吐出口浊气:“我上哪里知道去?哪里有做小叔子的,去打听大嫂房里丫头的事?”
鹿奎一挑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了些恶劣的笑意:“若论旁的,二老爷未必可知。但您的风流雅名,京中谁人不知?咱们都是‘自己人’,您就别藏着掖着了。”
他的声音轻柔地像林间薄雾中出没的精怪,蛊惑人心:“那几个丫头里,有没有谁,曾让您格外留心在意?”
沈崇尧捂住了脸,过了好一会,才闷闷道:“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就连我自己,都记不太分明。”
“大嫂云英未嫁之时,便是以美貌称着京中的一代佳人。那年她初嫁侯府,更添了三分风情,容貌之盛,恐怕不逊色于如今的柳莺!”
他的声调迟缓,却讲述得十分仔细:“……那么娇艳的一位新妇,在京中也出尽了风头。母亲满意得不知如何是好。当年我清闲少志,正是醉心风月的时候,就有交好的下人在我耳边嘀咕,说新夫人的陪嫁,不仅各个花容月貌,而且其中更有一人,极擅棋弈之道,等闲相公也不如她。”
沈崇尧说到这里,苦笑着叹息:“那时我年少轻狂,自诩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哪里听得了这个?被这样一激,当时就起了争胜之心,兴致勃勃要寻那位姑娘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