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啊!这一切都是营丘大判的操持,若是板子打下来,这位长官自己已经置身事外,与厢军可没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联。
“再者说,谁敢保证已经把贼人料理干净了?若真是干净了,大判为何不让你们带队回营,聚集在这里做什么?”
看诸位已经冷汗都冒出来了,智全宝又加深了一句,
“有没有想过阖营军官这么多,大判为何只让你们几位过来候命,怎么不让所有军官出来做事?”
台上这么十几个人听罢更是汗毛都立起来了,
“二郎,你的意思,是大判怀疑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余弟兄?”
“不是澜公怀疑,是府衙,是帅司,是朝廷,诸位应该庆幸你们还站在这里!”
教阅厢军在这里的拢共两千人,四个指挥,除了一个指挥外调,一个指挥在城戍卫,这里便是一千多正兵,军官除厢都指挥使、副指挥使、都虞侯,还有各指挥的指挥使、副指挥使,各都的都头、副都头,以及十将、将、虞侯、承局、押官等,林林总总也有七八十人。
这些人便是军中骨干,也是精华所在,若是这些人都折了,那就是整个军队已经荒废了,而若非战损而是因罪夺职,只怕整支队伍都会缩编甚至撤编,拆分了重新发落。
相当此处,这些人如何不慌神,而这并非智全宝虚言恫吓,毕竟厢军竟然被贼人侵蔓至此,他也是没有想到,而他也有几分私心,虽然他已经脱离厢军,但毕竟时日不久,而这些暗桩乃是他还在厢军时已经有些隐藏进来的,便是自己不会被牵连,也难免为人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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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才主动来计较此事,只怕营丘潭也有此意,但以他的身份就不好亲自出面了。
“若是诸位信得过我,便按我说的办,但是必须不折不扣的完成,你们也要挑出来真正信得过的人,千万不可再惹火上身!”
智全宝又把熊暠等禁军将领叫了上来,直言不讳的说道,
“这里面关系厢军诸兄弟前程,只求禁军弟兄们高抬贵手,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我智二郎绝非吝悭之人,必有所报!”
这些禁军将领也都是霄都监的部下,大家都是在营丘大判的锅里舀饭,又岂会难为彼此,当下便拍着胸脯应允下来,而熊暠还主动与智全宝商议,若是有些不好下手的,大可交给他们,绝不会让智全宝左右为难,智全宝如何不知道熊暠的好意,这些同袍最恨吃里扒外之辈,尤其是无端拖累袍泽的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虽然事情发生在厢军,禁军也是不寒而栗,尤其是想到今晚这般阵仗也只选了他们出来,只怕明日起,禁军内部也是一番梳理,而那时候谁求谁可就不一定了,广结善缘才是长远之道。
至于厢军将领闻言也是放了大半的心下来,只是决不让智全宝把这因果都担下来,需要打理哪里,打理多少,智全宝只管定调子,他们出钱出力唱戏。
至于智全宝自然是做好事便做全套,揭过这个话题开始安排各项事务,而无论厢军、禁军都是凛然听命,无人置喙智全宝是否有资格作这些事,便是那都虞侯也觉得非智全宝操持,否则才不能服众。
襄承勖旁边只管静静看着,旁人都知道他是智全宝心腹,因此也都是极为客气,但是襄承勖如何不知道自己能得到多少尊重皆是来自这些人对于智全宝的信重。他也是心里暗暗叹服,武人们信服的绝非官职,否则便不会有令不出营帐的庸将了,便是勇武之辈武人们也多是惺惺相惜,否则也不会将这些人归为莽夫,唯独是恩义并举,智勇双全者堪称武将,才能当得了大伙儿的家,如今智全宝不及而立之年,却已经成为应天府响当当的头面人物,不只是上面的看重和底层的推崇,而是这些掌握实权的中级武官的支持。
而今夜之后,智全宝的权威将更胜一筹。
襄承勖想到这里也是暗暗为老友骄傲,同时自己也生出一分傲气来,毕竟随着智全宝越走越高,他必须有能力成为他的核心助力。
智全宝这边已经开始安排,核心便是挑选可靠之人,临时打散指挥和都的编制,台上每个军官领着三五个人负责监管五十个兵士直到四更天,这是其一也是关键,这里面也看出来智全宝老上司的底气,就是他这个指挥除了几个跟着鼓噪的兵士,并未有涉案的军官,而这些军官尤其是智全宝当年带领的那个都当然便是最可靠的了,于是便以智全宝曾带领,如今名义上襄承勖也管带的这个都,便全交给襄承勖分派,如此人员便绰绰有余了。
而这也是智全宝有意推动襄承勖加深与厢军的联系,将来才好让襄承勖有更进一步的本钱。
随即智全宝便安排四更天为大伙准备饭食,不止管够还要加餐,当即便请熊暠派人带着厢军弟兄去智家宅子里安排,这些当然是智家垫资,然后走公账的。
最后便是该动刀子了。
“那些暗桩都留下,毕竟牵扯重大,还要审上一审,届时转移府衙后,我来安排,到时候绝不至于让他们有胡言乱语,栽赃好人的机会!”
智全宝如此说来,诸人也深信他能办得到,便是人犯到了经抚司,那里也都是他的师兄弟,总是好处理的。
“至于从贼的便不要留了,只说阻拦贼人而为之所害,给他们留些颜面,也给他们家里人些指望!”
智全宝面对昔日老上级都虞侯却好似对下级命令一般,
“只是一定要问清楚,若是日后再有反复,咱们难免受牵连!”
都虞侯等几个主官都是点头,这件事是必须做的,不是大家与这几个感情多深,而是只有如此处理,才能撇清关系,才能让整个厢军不至于受到太多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