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送你了。记住,这可是一只银碗,是曾属于罗斯王的银碗。”
男孩听懂了个七七八八,他好好打量这碗仍不知其贵重。在闭塞的艾泽雷就连瓦良格人商人也是每年定期来几队而已,以至于上年纪的奥斯坦和他的伙计们都在艾泽雷混了个脸熟。
银子不能当饭吃,就算有了银子也难以在有限的过境商人处换到大量好东西。
但见过世面的诸如多曼塔斯可知那银碗的多重意义,那可是来自于罗斯王针对一个男孩最贵重的赏赐。
不久,心情复杂的多曼塔斯也不必在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了,老家伙被特意请到留里克身边,此刻男孩约盖拉腰旋短剑、双手捧着被舔舐干净的银碗,整个人盘腿坐在留里克面前,被一双大手扶住稚嫩的双剑,这场面活像是父与子。
温馨的感觉太不真实,一时间多曼塔斯无话可说。
“嘿嘿,你一直看着不说些什么?”留里克饶有兴致问道。
“我……不敢。”
“还是我来说吧。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你们穿上我们的衣服,一定要在你们的营寨高悬我们的旗帜吗。即便罗斯旗帜在你们看来,可能只是一块可以裁做衣服的布。”
“这……我还是不懂。”多曼塔斯确实实话实说。
留里克耸耸肩:“看来你是真的不懂啊。”他的手指向东方:“艾泽雷伯国的东方不再是瑟米加利亚,本王封的拉脱维亚伯国已经取而代之。在东方的都是些丹麦瓦良格人,其实也并非本王的同族。是本王授意他们发动战争,现在战斗仍在持续,说不定那些杀红眼的士兵就要向你们艾泽雷采取行动。那些战士可没有本王这般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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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多曼塔斯已经隐隐感觉恐怖。
“你怕了?”
“怕了。真的怕了。”老家伙只好以尬笑掩饰内心惶恐。
“不用怕。艾泽雷已经旗帜高扬,一些人已经换上我们的旗帜。你都看懂了吗?以后给麻绳煮沸脱色,织成白布后缝上染成蓝色的布条。我知道你们可以这么做!以后,你们要尽可能穿上这样款式的服装,就证明了是我罗斯的臣属,一切可能的误会也就不会发生。”
多曼塔斯恍然大悟。
罗斯王今日就会离开,以后艾泽雷只能自己保护自己。罗斯王不太可能掌控地处遥远区域的手下的擅自行为,但那些人有着底线——不攻击同为罗斯臣属的番邦伯国。
如果所有的家庭都备上一件模仿罗斯战士的袍子,任何的误会想必都不会发生。他在这里千恩万谢,很庆幸今日的拜访是最后正确的事。
直到现在,男孩约盖拉也不知道罗斯王为何对自己如此只好,好得总感觉比自己的父母还要好。
留里克最终也没有告诉这男孩:你的大胆与天真让我重视,你的眉目有一点我儿子的影子让我回忆很多,你的血统使得你本身有着利用价值。
罗斯军在艾泽雷已经逗留到了第三个早晨,留里克自诩在库尔兰半岛有了最重要的收获,即便艾泽雷居民并非库尔兰部族。
事情告一段落,浩浩荡荡的罗斯军开拔。
又是骑兵以旗队编制开路,庞大的鹿群在后跟随。向导奥斯坦本人依旧被要求与一位骑兵同行,整个趴在一批被牵着的战马马背,为留里克描述接下来的旅途,而他的家眷、朋友们纷纷骑在驯鹿上,带着必要的细软悠闲地与养鹿人们同行。
艾泽雷村镇很快消失在森林中,罗斯军在当地得到了一次非常关键的补给,现在驯鹿吃了一肚子青草,战马体力也得到很好恢复。
“接下来会如何?快到你说的那条河了吗?”信马由缰的留里克耐不住无聊随口一问。
“快到文塔河了。那里有着大量可涉水而过的浅滩,有我在,我们全军今天必能顺利过河。之后再找到那座小湖,从此以后我们就走在森林猫之河了。”
“Lusis河?未来旅途还挺费劲。我还听说我们可以路过库尔兰人的大城?”
“对的,它是阿佩雷城,如果大王愿意突然拐弯,就能找到那座城。以大王的兵力,征服他们想必很容易。”
“征服?”这个词给留里克提了个醒。“我的大军直接吓的艾泽雷人投降,对于这种聪明人我对待他们一贯是友好的。难道库尔兰的阿佩雷城居民还有胆子拒绝我的统治?”
奥斯坦绷起嘴吧摇摇头:“他们可能有上万人,他们的首领不会轻易投降。恐怕大王只能以军队征服他们。”
“战争。也罢,似乎不在我西行的必经之路上,我不想突然拐弯靠着这支队伍发动战争浪费时间。反正他们就在那里,等以后我腾出手自会征服他们。若是……那些人敢于死战不降,也就休怪我野蛮了。”
野兽亮出獠牙,听着罗斯王的最后一语奥斯坦又想起在梅佐特内城下看到的惨状,他知道罗斯王只要发狠什么野蛮事都做得出来,如此一想他又为艾泽雷人感觉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