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带着他的一千余骑兵待在城市的东部开阔地,实则当军队全部离开普罗万城后,他又想了想,将贝孔骑士等安茹骑兵又安置在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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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里克现在对贝孔非常放心,后者也乐于听从罗斯王的指挥。
在波瓦蒂尔流亡的日子里,年幼的贝孔不得不学会“抱大腿”的艺术,他觉得雷格拉夫的父亲留里克就是当世的高人,也许用“罗马皇帝”形容他不为过。跟在强者身边,听命于强者的指令,贝孔与他的老伙计们觉得这是一种荣幸。
而且,现在的贝孔经过与罗斯军一段时间的联合作战,他完全听得懂罗斯人的那一套指令系统,甚至已经能分辨出号角的不同节奏声的内涵意思,再慨叹罗斯王治军真有一套。
对于留里克而言,贝孔的安茹骑兵,以及欧奈骑士,他们这些人习惯于法兰克骑兵战术,必要时刻会勇敢的发动突击作战,那反而不是罗斯骑兵擅长的。
一支两百余骑的秘密部队藏匿在普罗万城,随时等待罗斯军的秘密指令。
却说苏瓦松骑兵,伯爵裴平率部横冲而来,当他看到一支庞大骑兵队列阵完毕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操持起骑矛就冲了上去。
也许是他急火攻心,也是想整个队伍的冲击惯性使然,整个苏瓦松骑兵没有停歇,战马一路小跑而来,现在它们在骑手的催促下,干脆排出来楔形阵,战士们个个平举着骑矛如铁锥一般扎了上去。
留里克见状也是大吃一惊:“他们疯了吧!走出森林不稍稍休息一下,他们是不爱惜马力还是战马体力无敌?”
留里克庆幸于自己成功的快速反应,过去的战斗他也遇到了太多鲁莽的贵族军,他眯起眼看清了敌军中飘扬的一面旗帜,确信那就是苏瓦松伯爵的纹章旗。苏瓦松伯爵一定不是老谋深算的家伙,敌军就是如野猪群一般闷着头猛冲。
对付这种狂人,罗斯骑兵自有一番有效的作战方法。
他大手向东一挥,主力作战的一千二百名骑兵准备好弓箭迎了上去。
见状,伯爵裴平以为敌军是要以冲锋回应自己的冲锋,他看不出敌军广泛装备骑矛,身上普遍没有明显反光估计甲衣也匮乏。
他大喜过望,估计自己的骑矛能扎得敌军人仰马翻,这一刻全然忘记了百夫长昆汀有关敌人箭矢犀利的忠告。
罗斯军这边以逸待劳,他们在留里克的带领下开始了最舒适的“右勾拳战术”。骑兵队组成一个大集团,利用自己马力充沛的优势,避免自身被瞄准而来的敌军集团扎上。
罗斯军身段柔软,苏瓦松军的蛮牛冲锋坚不可摧,然而后者的弱点就在侧翼。
罗斯军之所以从右手边迂回作战,就是因为骑马时向左侧射箭最为舒服。
两军擦肩而过,苏瓦松军的骑矛实则差一点就扎上了罗斯军的队尾,然而只此一个照面,罗斯军就快速发射了多达两千支破甲箭!
罗斯战士看到敌军大规模披着锁子甲,他们故意首先射击战马,逼得受伤的马匹吃痛跌倒,将披甲的重骑兵直接甩出去。
仅仅一个回合就有多达五十名苏瓦松骑兵坠落生死未卜,另有大量骑兵,战马身上插着箭矢,战士的锁子甲也挂着剑,因不是致命伤他们带伤继续作战。
那些高速坠落的重甲战士可就糟了,纵使有麦苗做缓冲,坠落者还是被震出内伤,骨折者大有人在。
情急之中的伯爵裴平完全无视自己军队的伤亡,或者说他大脑空白只想继续追杀。
苏瓦松骑兵一瞬间又如斗兽场中的公牛,纵使身上插着斗牛士的矛,还是义无反顾的冲杀。而罗斯军一如那身段极为柔软的斗牛士,力图巧妙躲开公牛的冲撞,再把矛拆在公牛身上。
斗牛士必须身段柔软,因为苏瓦松军这只大蛮牛的牛角可没有锯平,一旦被冲撞上必被扎得皮开肉绽。
夕阳下,苏瓦松军端着骑矛对罗斯军穷追不舍。
罗斯军狡猾地闪转腾挪,同时不断发射箭矢削弱苏瓦松军本就剩下不多的马力。
留里克此举谓之为放风筝战术也不未过,他最清楚自己的优势与弱点,尤其是对自身弱点有着清晰认知——被法兰克式骑兵追上,致命的骑矛就会大显神威。
而在裴平看来,自己的对手在于最懦夫的方法战斗。胯下坐骑已经被折腾的非常疲惫,他坐看右看,敌人一边兜圈子一边射箭,自己的部下正像是被剥洋葱般逐渐削弱。
仔细看,战场上已经有大量倒闭的战马与战士。
“啊!我的兵!”他亲眼看到,有跌落后晃晃悠悠站起来的士兵,当刚想拔出佩剑以步兵姿态参战,突然被敌军的游击骑兵追来劈砍而死。
而当他试图追杀那些游击骑兵时,后者感觉情况不对又回归敌军的大部队。
夕阳已至,苏瓦松军已经被逼得体力趋于极限,他们仍如蛮牛般追着罗斯军冲,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已经追不动了。
“是时候了。号手,吹号!”留里克把握住时机,果断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