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陶绮言才从沉重的梦境中醒来。
她翻了个身,浑身的酸软和额角的剧痛让她紧紧蹙着眉。
昨晚的片段涌入脑海,她记得,谭郁川,好像很难过。
明明是他生气地吼了她,陶绮言却只记得他那双通红的眼睛。
隐约有开门的声音,她听到谭郁川的脚步声,没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主卧的门被打开。
见她醒了,他说:“那副象棋,有人送来了。”
初醒的声音有些哑,她躺着没动,低声说:“好。”
谭郁川在门那边,她躺在床上,他们隔着一段距离,沉默地对视。
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陶绮言在他的注视下莫名紧张,手在被底悄声攥紧床单。
她看不出那眼神的含义,也不知道,他昨晚,为什么那样反常。
但她终究是被他吼了,想着想着就有些委屈。
她垂着眼,想用被子裹紧自己,逃离他的眼神。
估算着到浴室的距离,她的手刚动作,谭郁川就上前来,走到她床边。
他缓缓蹲下来,大手覆在她的手上,用一种蛊惑柔软的语气叫她的名字。
“言言。”他说,“我们结婚吧。”
陶绮言的眼睛在看到他拿出那枚戒指的时候,睁到了最大。
那颗红钻就那样在顶端闪耀着,底部的银托做了设计,是花瓣的形状,托起那颗不需要任何修饰的钻石,美得让人忘了呼吸。
但再美的钻石也没有他刚才说的那句话震撼大。
她的唇都在抖,“你……说什么?”
谭郁川异样的笑了笑,更加凑近她,鼻尖贴着鼻尖,恳求的,偏执的,坚决的:
“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陶绮言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慌乱让她的呼吸急促,谭郁川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闭着眼吻上了她的唇。
由下而上,极温柔、仰视的一个吻。
陶绮言忘了闭眼,清晰地看到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泡影般消失。
她没有回应他。
谭郁川离开她的唇,垂眸是一个苦涩的笑。
陶绮言注意到他的姿势,他正半跪在她的床边,整个身体低于她,向她求婚。
在她宿醉刚醒、甚至未着寸缕的情况下。
戒指被攥到手心,钻石尖锐的切割面扎着他的掌心,谭郁川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的反应,是他的预料之一。无力感和心口的痛感铺天盖地压向了他。
但他不想再等了,不想再包容她,说什么想谈一辈子恋爱、一辈子陪着她也行,这些话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他知道他有多卑劣,他就是想牵制她,想要一个证明,证明她爱他的证明。
陶绮言涩声问:“为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好好的,为什么在这个平常不已的早晨,选择这步危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