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也已经上四年级了,每天放学回家,都要跟着爸妈去地里干活。
做为最小的孩子,爸妈很宠许清涯,既然她想“办学”,那就办吧。
孩子嘛,爱玩就让她玩去。
她爸甚至还给她用墨汁粉刷了一块小黑板,钉在院墙一角。
许清涯在土地上画了一个四方框,代表教室。
她拿着从学校带回来的粉笔,装模作样地在黑板上书写“aoe”和“1+1=2”。
她的学生只有两个,赵小禹和金海。
两人没有桌子,搬来土坯充当凳子,正襟危坐着,倒也像模像样。
书包是用塑料布缝的,本子是用废纸钉的;可怜的赵小禹,连支笔都没有,找了块炭疙瘩磨尖了当笔用,往往把两只手染得黑亮黑亮的,晚上睡觉时又染在被子上。
不过这个游戏没持续多久,问题出在许清涯身上。
她“三令五申”让赵小禹和金海不能违反课堂纪律,自己却经常开小差,讲着讲着就觉得没意思了,她本来也没学会多少东西。
主要是,这两个学生太听话了,比学校那帮学生都守纪律;她让他们算算术,两人竟然都能算对,她想教训一下他们都找不到理由,一点也体会不到当老师的乐趣。
金海本来胆小,经常被村里同龄的女生欺负哭,自然不敢违拗“许老师”。
赵小禹本来胆大包天,但在许清涯的课堂上,却乖巧得像个小猫一样。
许清清往往把教鞭在黑板上啪啪地抽几下,搜肠刮肚地想发表一通“重要讲话”,最后却只是兴叶索然地说一句:“下课!”
或者说:“放学!”
或者说:“咱们还是踢毽子吧。”
当了几天老师,许清涯最终发现,还是当学生快乐。
大规模的秋收时节到了,赵小禹就开始忙了,许清涯的学校也就解散了。
但赵小禹仍叫许清涯“许老师”。
农村人的活都是赶在一起的,割葵花,掰玉米,挖籽瓜、收白菜、起蔓菁;然后再打葵花,搓玉米,冬储白菜和蔓菁……干不完的活。
在秋风萧瑟中,赵小禹消磨着他的童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