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使总算是动了动身子,却是头也不肯抬的对毕方摆了一下手,“去吧。”
毕方从监察居走出,赶去黎莲机被罚站的长廊。这段时程,小雪转为大雪,下得周围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他迈入廊中,一边抖着朱红油纸伞上的积雪,一边说道:“黎莲机,你不顾讲师劝阻,无故在堂上殴打同窗,不仅目无尊长,还扰乱讲堂秩序,可有话说?”
“无话可说。”
毕方合上伞,转身目视着他:“那你可知错?”
除去风声,忽略尽头教房传来的念书声,大概只有细微难察的落雪声了。
昆凌今载第一场雪,在为期十日例假时落下,他们未赶上。而今,第二场雪正逢当头,黎莲机已无暇观赏。
他始终没有回答毕方最终的问话。
这已是毕方第二次问话。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肯认错。
雪越下越大,压弯了枝头。
毕方的目光移到黎莲机不洁的校服上。有几滴血印,该是黎卯青吐血时不小心溅上。
他负手而立,放眼望着一片白茫茫的雪色,不忍沉闷叹息:“唉……你若执意如此,只能罚你去昆凌山顶面壁思过一个月。不得穿校服,一个月内,你起居生活都在那里,未经允许,不得离去。”
黎莲机扭身欲走,毕方忙挡住他的去路:“欸?你这臭小子……干什么去?”
“回寝阁换衣。去山顶。”
毕方无奈摇头,“黎莲机,你若肯认错的话……”
他欲言又止……黎莲机聪慧过人,又怎会看不明白,说了还不如不说。
“你将剑刃硬填入他的嘴里,他口内两壁被你划穿,短期内怕是说不了话了。你那一脚又伤他太重,惹事不小。你们黎家已派人过来,黎家主应也在赶来路上,你不等等看了吗?”
黎莲机眼神一愣,怔然片刻,淡漠的脸色总算有几分松弛,他尽力扯出一丝笑意,道:“不必了。这一个月是跑不了了,早去早回。”
毕方一早看出黎莲机别有心思,跟往日相比,他总觉得黎莲机有哪里变了一些。特别是方才一瞬,他竟从黎莲机眸中捕捉到一丝对前路未卜的迷茫。
黎莲机正要绕过毕方挡路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