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参透,这沙哑颤抖是因心脏在受极刑,无人能体会,他右胸伤口的痛多要人命。
都说护心鳞与心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拔鳞所受的非人之痛令敖纯信了此话,如今更不疑有它。失鳞所留下的后遗症已初次显现,任凭伤口复愈,可当心痛到极致,鳞片沿口的嫩肉便会重新裂开,渗淌出血水。
…………
敖霖终是放心不下,折了回去。
他虽未全睹那一场打斗,却是远远瞧见最终定局。
沥沥雨声渐弱,黑衣正贴站在白衣身后,黑衣的一只手臂紧紧卡住白衣的脖子,且迅速动用另一手举起剑刃,狠狠抹伤手臂,以此当作抹杀过白衣的脖子。
热血澎溅数滴,顺着黑衣衣袖沾染了白衣前襟,也混入雨水中,滴滴哒哒洒落进脚下的小水洼,血色四晕。
黎莲机当下确实是打不过敖纯的,可他赌得过:“不好意思,三殿下,你“死”了,是我赢了。”
刀口飞来的血花也一并落在敖纯眼睑上几滴,唤回他恍出的惊魂,后知后觉的气愤,令他五脏具拧,连同呼吸都有些犯促,颤意从双手传染到双肩,乃至全身。
明明前一刻还是敖纯枪指黎莲机眉心,而敖纯也认为这是既定结果,口中笃定,“我赢了。”
奈何黎莲机以命当赌徒,他不退反进,直撞枪尖,输了就此命绝敖纯枪下,最坏结局莫过于此。
他生就一副凌傲脱俗骨,身安不羁自由魂,活着一朝,便办不到对谁言听计从,做不来奴颜求全之事。说白了,能束缚他的只有一死。
彼时,他不必觉得愧对黎家或愧对敖纯,尸体当然会对敖纯“听之任之”“绝不反抗”,他便不是说话不作数。
不过,也并非非死不可。
第二种可能:敖纯为保他性命,急中松懈解武,而他,趁机反败为胜。
这一结局两全其美,更和黎莲机心意,且已切实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