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魏国西河之外的城池之所以被夺,就是因为兵力太弱。倘若我国并于魏国,那么,魏国或许就要着手夺回被秦所占的西河之外了。”

嬴疾微微颔首,又瞥了白起一眼。

“那贵使有何良策?”

“在下愿回去做说客,向我国君细数严君的恩德,从此一心与秦修好。”

嬴疾装模作样地眨了眨眼,冲着白起反问一句,“那就这样?”

白起知道嬴疾根本不是问自己,只是在胡衍面前装傻罢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贵使,本将军在此等候你的好消息。”

送走了胡衍,嬴疾站起身长长大了个哈欠,又懒散地伸了个老腰。

“不服老不行了,以前打仗,一天睡两三个时辰都没事儿,现在不行啦。”

“恕末将直言,这次佯装攻蒲,您本不需亲自前来。”

“那让谁来?左相甘茂?或者派个不知名的小将,比如你?”嬴疾拍了拍白起的肩膀,又转身走到地图前俯身查阅,“不做足面子,它卫国怎么会害怕?”

“末将考虑肤浅。”白起拱手。

“这个胡衍嘴皮子倒是利索,除却张子和犀首,近几年很少再见到口齿如此这般伶俐的了。”

“但此人回蒲城后定是另一番说辞。”

嬴疾浅笑,心里想白起这小子能力真不错,孺子可教也。

嬴疾只是陪着胡衍逢场作戏罢了,至于他回蒲城会如何对太守汇报,嬴疾懒得管了。

惜名之士,无非是将功揽于己身。

爱财之人,无非是顺带敲诈一笔。

事实是,胡衍说嬴疾一定要拿下蒲城,而自己好说歹说才把他劝退。

于是太守对胡衍感恩戴德,又给了他三百斤黄金,由此名利双收,一跃而成国之显贵。

双方愉快地达成了一致意见,而这一切也只是在嬴疾的掌控之内。

战争只是政治权谋的延伸手段,真正厉害的,是不战而屈。

“走吧,”嬴疾说,“去打下一场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