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道这家庭事不顺遂,也是使人伤脑力。据我看家庭也好大众也好,总的不要私心杂念。遇上摊上,甩开杂心从公处之,方能一展青天无际。尚德禄听了这几句,即似给他一个劈破分开的响雷。他抱拳道是,我向妹妹领教此情,谢谢,再见。
姐七个又和老太太说些知心话,殷萍始终拽着小瓶手。越看这丫头越喜盈盈,圆脸盘如果长一些,即像小妹那么俊。一个大辫子放在炕上还有三哈长呢,细腰身子。两扇肉墩墩屁股蛋托着她优秀体格。十指尖尖眉开眼笑,滴溜溜一双黑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完没了的含情。
祝莲问道大妹子多大?答我属鸡的十三岁。小娟道:这个头可不小,多秀气呀。从门帘处一闪进来俩妇女,小娟和祝莲等最注意人的体格面貌,看去扁头扁脸。一个像小瓶,一个即似柴凤珍可是身条有些胖,脸蛋亦有些肥,这俩是谁呢?
这俩在厢房,从留缝即见进来几个大姑娘。看清有个是迎春,前后这么多年,俗日不串门。赶至年节都要和气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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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前边盖房,也知道有几位姑娘。可是走了有年余,都猜测是迎春生娘带走了。今天又回来,当然这一见面拉拽,话不绝口,又和这些姑娘说些话。而后她边说边收拾地上丢的杂物。能放的依旧放在靠墙,破坏的拣出暂放个地方。而后对小瓶道,你姑们来咱家不嫌弃脏。你守你奶奶,我们去厢房说一阵话都宽宽心。随拽迎春等下炕,跟着进入东厢南屋,炕上铺着苇席和正房东屋一样,犄角有个被垛。地后墙有个小墙柜,柜面干净是光干。因为有些摆设也放在东屋,今天也都砸坏。这小瓶妈继续用手边指边说边扶,让上炕。
进得屋都坐稳,迎春道咱今天可是巧劲,不然又等年节拉扯几句。二表姐大表姐可受了一点惊。这过日子是免不掉的,不要心窄。
小瓶妈忧愁着说:迎春妹妹,咱们始终心里近,可是前后住没拉扯过话。如无今天这机会,恐我请都请不来。再有这些高亲妹妹,是多么赏我们福分呢。我可真不是当妹妹们扬家。过这穷日子,每天从窗纸一亮起炕至鸡上窝,每天如此,洗补缝连没个头绪。再说每天吃棒子面还吃不起呢,更无法添新顶旧。即如此这般,还讲什么忠孝节义与三从四德?这男的每天不离嘴。她双手握住祝莲左手,目不转睛看对方双目。她表姑我和你说,他饿得嘴吐白沫子也不承认饿。她慢言缓语,口清爽脆。把小娟等说得替她愁,可也替她性爽快乐。
小娟笑问道家里共多少人?小瓶妈笑道那东屋炕上是我老闺女,我大女儿去年聘出。我有俩双棒儿子,和嫂子老儿子都十六岁,去念书。
小娟问道孩子爹做何事?答小瓶爹和俩大侄是绸缎庄。他二伯在县里当个班头,每月六两。现在这县令快来一年多,不缠公费月间准给。这三个念书的每月给秀才三两,其余这点钱吃小米粥贴饼子,都不能吃顿饱。爷仨在绸缎庄应名每月五两,可不给满。
再说我们这位大爷回家,张手就得给银子。小娟问那你们大爷没有内眷儿女吗?嗳!她姑提起这话,也长些。她又嗐一声可要说:我娘家是祝家沟,我应提前说,我叫古秋玉。我们那大嫂和我是一个沟的,她叫祝巧云。她们家那时在这县城开当铺。我们这里爷爷是武举,和祝清廉颇好。这样作好儿女亲,至十七岁过门。正赶巧云来月经,再有两天就过期。我们这位大爷不答应。也因巧云对自己爱护,说什么不依,把我们大爷抓个花瓜似的。天一亮跑亲戚家,叫人把她妈接来,说明了原委。巧云妈又疼闺女,见闺女一哭更放不下。一气把闺女带回家,叫巧云爹和这里我们公爹说。我们公爹一气得了重伤寒,求医无效一命归哪里去呢,至今不清楚。只剩个肉袋,里边有点破的烂的都埋掉。把金玲逗得一个劲捶这古秋玉,你怎学的和我大姐一模二样。
古秋玉跟着道,我这婆娘心田也好。扯着大儿子小雀不放手。一边揪一边说,我给你揪下来,我叫你没地方搁。也是一气之下赶紧治疗。还是一气就喘,留下这么个根。
殷萍道那以后巧云又说到个什么主呢。秋玉道:后来二十二才出阁。都说她调皮是再婚,其实这丫头可好呢,给个小木匠。现在也不好过,可巧云手底可妙兴呢。裁剪绣花,十里三十里寻不到。我二嫂爹是裁缝,有时还寻巧云出样子呢。